谢眺脸色一寒,打断他的话,“范兄纵然才高,如此嘲讽未免失礼了吧,我岳父乃是齐朝大司马!”
范缜一愣,“对不住,我说错话了。不过,我觉得屠狗也没什么不好的!”
萧衍见状,“呵呵”笑着插言:“能进此楼静听天师和神僧落子的皆是机缘巧合,原无高低之分。就如我和元将军岂能面对面平静地坐在这里何尝不是机缘巧合?”
元英说:“我和令兄萧懿各为其主,战场上交锋数次将遇帅才互有胜负。但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此次并非皇帝召集三教高士辩驳论难,而是江湖聚会。我元英卸下战甲,不着公服,自然也不能坏了江湖规矩。我和萧郎年龄相仿,敬萧郎才学和人品,神交已久。能和你一同听棋,也是我荣幸之至了。萧郎棋登一品境界,听了半天棋,不知有何感悟?”
萧衍抚须微笑说:“在座几位都是棋道高手,沈修文、小谢在侧,范子真、刘儒宗在前,我萧某岂敢卖弄?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范缜摇头说:“圣人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只是这乌鹭楸枰太费时了,我没什么兴趣,围棋九品,我至多算个六品小巧。”
几位名士目光一齐投向他,都显得颇为意外。
“儒宗”刘献之说:“昔日汉朝杜夫子善弈棋,棋品天下第一,天地大同之局就为其所创。有人讥笑嘲讽说围棋耗费时日,算不得上乘技艺,杜夫子说,精通围棋棋理的,足以增益古之圣人教导的缺失!我虽博学经术,但棋艺有所欠缺,这次正是来学习,弥补不足的。论棋艺,沈修文才是圣手!”
沈约谦逊地说:“过奖过奖,刘兄这是太抬举鄙人了。鄙人不敢揣摩天师和神僧仙机,但按此棋路推演,不出三步必成难得一见的四劫循环之势!”
萧衍微微点头,显然是认同,“且听李真人如何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