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炎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就算是从前在她的身边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而如今看见她眼中为自己流下的眼泪，却是感觉到非常的伤心。他将自己所有的生命都献给卫燕尔了，他将自己所有的最大的勇气也给了她了。

卫燕尔却是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知道自己比伤害他人还要恶劣的行径便就是将一个人的希望粉碎。人终究是自私，不会想要去关心除了对自己有利的事物以外的东西。然而他却也只是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枪，她甚至都可以看见他的双手在发抖，他的眼神之中的决绝，已然是不可回头。

一声枪响之后，卫燕尔感觉到自己的耳边有些耳鸣，见着他缓缓地跌倒在自己的面前，嘴角的那笑容却是异常诡异。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浸透了他的短发，浸透了他的衬衫，他逐渐消逝的生命握在她的手中，她却始终都抓不住。她哭着道歉，将他仍然有些余热的身体拥在怀中。她的爱，她的喜，她的悲，终究是让他变得更加的难过更加的想要让自己终结于此。

她哭的稀里糊涂，从未这样悲伤过。也从未这样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如此伤心。她知道现在这一切全部都不是自己所想像的样子了，她的心中背负了一条人命，她的生命上已然是被勾炎用利刃狠狠地刻上一刀。她不知所从，手忙脚乱。

卫燕尔哭着，说着对不起。这样悲凉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郊外，阴郁的天气似乎变得更加的阴沉了。她就这样跪坐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的身体已然变得僵硬。她靠在车轮胎上，心中却不知道做何感想。自己也是即将死去的人了，她经历了这样多的痛苦却仍然活在这世上。所以勾炎的死，是对他不公平的。他本来可以更好的活在这世上。偏生卫燕尔心中混乱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恶……”她咬着嘴唇，眼泪却是抑制不住地掉落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视线被人挡住，她皱眉，缓缓睁开眼，却是看见路亦铭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忽然，也不知道怎的，她的鼻子一酸，却是猛然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勾炎死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的错，要是我答应跟他在一起就好了。阿铭，我真是个祸害。什么都做不成，还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我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这样说着，声音极小，但是她那悲伤的情绪却是传染到了路亦铭的身体里。他也缓缓地拍着她的背，这或许就是命。他们的生命在重重叠叠之后又交织在了一切。一切的困难在他的面前都不算是困难。

“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已。我相信他要是在的话，是绝对不会忍心苛责于你的。况且，你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并非是他的本意。他自己选择死亡，他的生死，始终都是由他来决定的。不管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