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跟随江泰和多年,混迹名利场,什么场面话都信手拈来。
但是她完全猜不到自己这句话会让江绵生气。
“我没有啊。”
江绵抬眸,无辜地看着她,“是你们不找我,不是我不找你们的。”
难道还要她去当王宝钏,为了嫁给薛平贵和父亲堂前三击掌?
薄肆安也不是薛平贵那样的人啊。
这也太会颠倒黑白了。
“江绵,”江泰和皱着眉,一派说教的大家长模样,“她是你妈妈,从我们进门到现在,你不喊就算了,也不至于这么伤人吧?”
他的女儿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正事吧。”
江绵看了他一眼,“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她看着两个人的表情,笑着说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床边两人脸色一变,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小绵,你妹妹她做生意,欠了点钱。”
文苑伸手过来,想拉她的手,没想到江绵一躲。
她尴尬地僵在半空,迅速地缩回去,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
“所以呢?你们觉得我现在有钱借得出来吗?”
江绵看着文苑,毫不留情地开口,“你们当初可说了,薄肆安家一穷二白的,江芯嫁过去肯定不会好过。”
“现在我生孩子了,你们就觉得我有钱了?”
她步步紧逼,字字诛心,饶是文苑八面玲珑,也招架不住她的问询。
“小绵,我们当时只是觉得,妹妹比姐姐先出嫁不太好……不是你想的这样。”
她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继续说,“你和芯芯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受苦呢?”
“我不是。”
江绵定定地看着她,“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说明白了,不是吗?要我的三千万?”
夫妇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打断了:“我告诉你们,想也不要想。”
“你把三千万花了?”
江泰和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现在拿不出来?”
“是。我是花了。”
江绵懒得和他扯什么入账和支出,索性扯了个谎,“怎么,现在后悔了,想要回去了?”
当初可是明明白白说清楚了,这是给她的嫁妆,是属于她的钱。
而不是他们随时想拿回去就能动的,这笔钱,他们无权插手。
江泰和明显也想起来这句话。
文苑不知道,他和江绵可记得很清楚。
“什么要回去?”
她疑惑地看向江泰和,“你是怎么说的?”
“江先生怎么说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不要再看见你们夫妇二人。”
江绵轻描淡写,好像江家的生死与她无关。
“小绵,那是你妹妹,她关系整个江家……”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江绵终于肯正眼看她。
在自己的印象里,她永远珠光宝气,靓丽可人。
而不是现在这样,满脸沧桑,饱经风霜。
如果放在以前,江绵大概还会顾念那一点血浓于水的亲情而心疼她。
但是江家彻底触了她的逆鳞。
“是江家,还是你们一家三口的富贵生活呢?”
江绵嗤笑着看向她,“你们嘴里所谓的苦日子,只是我在外流浪经历的冰山一角,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苦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