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晚了……还在工地上?”
他看着工头,“我的话你们当耳旁风,还是当劳动法是耳旁风?”
工头脑门上全是冷汗,唯唯诺诺地低着头,没敢回薄肆安的话。
“现在情况如何了?”
薄肆安看了一眼病房。
“那根钢筋差一点伤及脾脏,只差两厘米就会完成大出血。好在现在已经把钢筋取出来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只是钢筋戳中的地方太深了,还需要观察几天,免得伤口感染,引发破伤风。
薄肆安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和蒋醒等到了家属赶过来,才一起进去。
那人的妻子没来,只来了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小男孩。
刚一进病房,老太太哭得涕泗横流:“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她哭得声音都打颤了。
蒋醒上前,把老太太带到薄肆安面前。
“您是他的母亲,对吗?”
薄肆安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人,对老太太说,“这件事是我们项目施工的时候出现了问题,算作工伤,至于补偿,您给个数。”
“现在说赔偿有什么用?”
老太太声音哽咽,“我孩子没有了,我拿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这位阿姨,您儿子没有危险,没醒是因为刚做完手术。”
薄肆安叹了口气,“赔偿的话,我们会尽力。毕竟是在项目施工过程中出的事,我们对您的家庭进行补偿也是应该的。”
“那也就是说,我儿子他没事?”
老太太看着薄肆安,不敢置信,颤抖着手指向病房里,“他,他还会醒过来?”
“是,只是昏迷而已。”
“可我们也没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
老太太似乎很苦恼,直到身旁的小孩晃了晃她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我们不要这种钱。”
老太太低声提醒了小孩一句。
“可是奶奶,老师说再不交学费的话,我就读不成书了……”
小男孩看着她,“咱们家里拿不出其他东西来了。”
薄肆安和蒋醒不约而同地看过去,那小孩瘦巴巴的,头发枯黄,看起来很营养不良。
“你想读书吗?”
薄肆安上前,摸了摸他的头。
小男孩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那……这位阿姨,我资助他读书,直到大学毕业,您看满意吗?”
薄肆安带着商量的口吻问。
老太太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他,点头答应。
蒋醒看着薄肆安,眼神里带着些许动容。
当初他也是因为没有钱而接受了薄肆安的资助,大概这就是薄肆安得人心的理由吧。
“既然这样,蒋醒,记得立好字据。”
薄肆安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环,“接下来,我去找那个工头算算账。”
大晚上的赶工,他明明已经留了很多时间给他们,为什么还要阳奉阴违。
“您跟我来。”
蒋醒带着老太太和小男孩去了一边,剩下薄肆安和工头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