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是在宫中,可房间的风总是越过高墙扑进他的耳里。
听闻宋二小姐生性刁蛮异常,脾气古怪难耐,偏身在以灵力为尊荣的禹州大陆上,她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或许因为在外受尽冷眼,他听说宋二小姐对自己不远千里迢迢赶来投奔的未婚夫婿很是不好,对人轻则言语侮辱,重则要打要骂。
后来在某次宋府举办的宴会上,他终于亲眼见得宋二小姐。
身着锦衣华服的高贵小姐模样很是桀骜不驯,不敢看向谁时,总是一副下巴微抬的姿态。
他记着那日宋府的宴会举办到很晚,自己也曾趁此机会和四皇子私聊过几句。
四下找寻不到人的宋二小姐闻风赶来,不过身旁有其他宾客在场,对着未婚夫婿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身为随从,亦是身为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友,夔瑢忍过又忍才没有对宋娇出手。
从那时起,他厌恶极了阿爹给自己定下的婚事,对于宋家二小姐更是讨厌至极。
碗中浓白的汤终于见底,除了一些难以吞进腹中的小刺外,大的鱼骨头夔瑢都有咬碎咽下。
困到有些头点地的宋娇终于见他把汤喝完,一时间喜上眉梢,自认为自己很有几分下厨天分。
“怎么样,本小姐亲手熬的鱼汤,味道不错吧?”
“你的身体虽然被治疗的差不多了,但总归是淋了半宿的雨,还是好好上软榻上躺着吧,我找个地方随意趴着就行,反正马上天都快亮了。”
随手接过空碗的宋娇转身就要出厨房,言语中对他很是关切。
她并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善人,也不可能对谁人都抛之真心,对夔瑢如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麒麟少年的滤镜,还有因着对方是自己真正的未婚夫婿。
夔瑢失神般看着少女娇俏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向来闲野惯了,在外时不知道多少次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过来的。
如今不过是淋了些雨而已,又怎么可能与一个女子争抢床榻?
宋娇回屋时,看见夔瑢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长椅上,眼神清亮亮地望着自己。
“你回来了。”
宋娇一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回来难道还出去?”
“你可是病患,不在床上躺着,在那儿坐着干什么?赶紧过来。”
“说起来我对你还有几分责任心,趁我的耐心没有彻底消磨之前,见好就收吧!”
闻言,夔瑢皱了皱眉头,道:“二小姐对在下有责任心?”
宋娇直言:“我知道小崽子是冒牌货,只有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婚约对象,虽然这是打娘胎里定下的事情,全然没有问过我的心意,但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今天这床榻必须得给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