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田典怒道:“把他弄走,快把他给我弄走!”
几个中年人急忙过来,搬腿的搬腿,扯胳膊的扯胳膊,可二狗子就像是块橡皮糖,紧紧的黏在杨田典身上。
杨田典气急,劈头就是两拳,正打在二狗子的脸上。
二狗子当场被打的口鼻喷血。
可二狗子颇有血性,硬是没吭声,反而张开嘴,一口咬在了杨田典的大腿上。
杨田典“哎呦——”一声惨叫,现场乱作一团。
黄贺指着那钱家老宅,大声道:“乡亲们呐,此时不搬,更待何时?”
里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一股脑儿的冲进了钱家大院,唯恐自己落于人口。
黄贺找了张还算规整的凳子坐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其实杨田典的那些小心思,黄贺早就看出来了。
无非是想让自己接下钱文良这块烫手山芋,等到麻匪来的时候,把自己推出去顶包。
什么钱家大院,钱家的田产,只要自己接手了,就会像二狗子一样,甩都甩不掉。
“想让自己当替罪羊?”黄贺冷眼观瞧,“心眼子太多了,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好在群众里面不仅有杨巅峰这样的坏人,也有二狗子这样的好人。
二狗子就是乡里的街溜子。
他的父亲被钱文良上报,去乌氏县服徭役去了,还有两个哥哥,全都被征发去北地戍守。
只剩下二狗子,陪着老娘,在家里种地。
二狗子的志向是成为游侠,就是那种挥一挥衣袖,带走一片人头的那种游侠。
所以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种地。
但是想成为游侠,除了要有过人的身体素质和胆识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钱。
可惜二狗子什么都没有。
所以,就成了街溜子。
二狗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偷看隔壁的王寡妇洗澡。
这个爱好,在他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爬上自家的柿子树摘柿子,无意间瞥见隔壁王寡妇蹲在水井旁,将一瓢一瓢的凉水,浇在白白的身上,那个场景,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从那以后,二狗子的爬树技能经验值飞涨。
别看他人叫二狗子,可灵活的就跟山里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别人爬不上的树,他二狗子准能上去。
今天,王寡妇也来到了现场。
在自己的女神面前,二狗子打定主意,不能丢份!
所以任凭杨田典怎么用力,都别想把他从身上扯下来。
杨田典人都快疯了,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冲进了钱家,他是又急又气。
黄贺这个人,不为名不为利,身边还有苏合香这样的大美女,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钱家老宅了。
现在这唯一的一个把手,被里民们破坏,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糊涂啊,糊涂!”杨巅峰知道事不可为,无力的垂下了手。
抓住二狗子的那几个中年人,也都放开了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都是普通人,不明白什么权谋,只是听了杨巅峰的话,觉得有道理,就跟着他做了。
搬东西的里民们兴高采烈,队伍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原来是这些里民回到家里,又喊上了家里的老人,有的原本不打算过来看热闹,可是看到邻居都往家里搬东西,那种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心态立马爆棚。
最后甚至连隔壁的里民都过来了。
钱家虽大,可也经不住这么多的里民一起拆卸。
一个来晚的里民什么都没捞着,看到黄贺,顿时眼前一亮,“大兄弟,麻烦你起来一下。”
黄贺正坐在板凳上晒太阳,闻言一愣。
“咳咳,大兄弟,这是我的,我的。”那大妈自来熟,一把推开黄贺,抱着凳子就跑。
黄贺一脸的尴尬,心说此地民风淳朴,民心可用啊。
回头一看,“呦,杨田典,咋还没走?莫不是想要等大家伙搬完了,你把地方留着?”
杨巅峰郁闷的想要骂娘。
可张了张嘴,又咽回去。
他准备等黄贺走了再骂,当着黄贺的面,他骂不出来。
二狗子悻悻的看着,本来他是第一个准备去拿东西的,却被几个大汉拉着,连根毛都没捞着。
“不管了,等回头去王寡妇家看看,她刚才可拿了不少好东西。”
黄贺看了看天,已经快晌午,“杨田典,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回家了。”
杨田典哭着一张脸,哀求道:“黄英雄,您就不再考虑考虑?铲除麻匪,造福百姓,我相信,只要您略施小计,就能让东大里乃至整个乌氏县对您感恩戴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