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恍如隔世。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秀逸只不过是街边卖花的茶花女,端庄、秀气的如同茶花。
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当上商会会长。
骊山的商会刚刚起步,他如饥似渴的向琼英派来的掌柜学习,如何经营好一个商会。
“真是怀念啊。”大娃没有说今天晚上的事情,反倒是感慨,“那个时候,自己白天跑业务,晚上偷偷的去秀逸家门口守着,就为了见这个女孩子一面。”
“那个时候,黄大仙还没有现在的势力,名下的业务,也就只有家具厂一项。”
秀逸奇怪的看着大娃,不明白自己这个“无能”良人今天发什么疯,居然敢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秀逸不悦道:“人家问你话呢,潇睿大半夜的找你们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大娃从回忆中苏醒,犹豫片刻道:“黄大仙出事了。”
不出意外,秀逸猛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好像屁股上安了弹簧,道:“大娃,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我跟你讲,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然后,她赶紧跑到门外,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后,又折返回来,把门锁住。
大娃看着自己的老婆跑前跑后,慌里慌张的模样,心说这个消息果然惊爆,如果传扬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睡不着觉。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秀逸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大娃抚着额头,“嗯。”
一个再普通不过,平常不过的词,却仿佛有千斤重,一下便将秀逸压垮了。
秀逸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人用一万斤的大铁棍搅拌着,各种声光电、音响仿佛开了锅一样炸响,炸的七荤八素、魂飞天外。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
“你一定是在骗我!”秀逸的牙齿开始打架,“你一定是在骗我!”
“黄大仙那么厉害,无所不能,他能出什么事?这肯定是要谣言,是阴谋,有人看到我们骊山发展的好,想要破坏咱们的发展成果!”
“秀逸,你冷静一下。”大娃有些诧异了,他想到自己妻子的反应会很大,但没想到会这样大,“我也不相信这个消息,可这是潇睿亲口说的。”
“你撒谎!”秀逸咆哮着,面目狰狞,仿佛被激怒的母狮子,“你在撒谎,你一定是撒谎!”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能是过于激动,几欲摔倒。
“你冷静一点!”大娃语气颇重,“你冷静一点!”
秀逸也不在乎自己的嗓门大小,“你让我怎么冷静?你难道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黄贺之于骊山的重要性,不亚于秦始皇之于秦国的重要性。
甚至于,黄贺比秦始皇更重要。
秦始皇有子嗣,黄贺没有子嗣,黄贺一旦出了事情,骊山将群龙无首。
骊山的一切都系于黄贺一身,黄贺消失,骊山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所以陈楚生这些人,没少建议黄贺广纳妻妾,早日诞下子嗣。
可惜黄贺忙着发展事业,一直没有机会和时间延续人类的未来。
大娃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可是事已至此,咱们都要往前看,要想一想咱们自己的后路。”
“后路?”秀逸不由得将目光望向大娃,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你是不是要走?”
秀逸的情绪稍稍平复。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似乎从他变成中立boy的那天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大娃,做人可不能忘本,别忘了咱们现在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大娃,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个答案。
大娃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秀逸,我知道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女人,我很庆幸娶了你,可是现在咱们面临一个重要的难题,到底是陪着骊山一起殉葬,还是保全自身,离开这里。”
秀逸对大娃的话毫不意外,处在她这个位置上,不会再因为一点小事而惊慌失措。
大娃说道:“你的父母都健在,你不想想自己,也该替他们着想。而且,你就不怕死吗?”
秀逸依旧盯着他,沉默不语。
大娃心中有些恼怒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透彻,可秀逸仍旧冥顽不灵。
“秀逸,我不是说现在就离开,咱们可以先观察一下,若事不可为,便早做打算。如果大家都能患难与共,风雨同舟,我大娃也不是怕死的人,愿意和骊山共同应对。”
在秀逸目光下,大娃不想失了风采。
秀逸看着大娃,笑了一下道:“好,我看你表现。”
……
陈楚生府上。
韩谈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陈楚生道:“我说老韩,你就别转悠了,我这书房的地板都快被你踩出坑了,你先坐下,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