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命!”一众亲兵侍从提着兵刃,大声应道,个个透露出了无比坚毅的神情,视死如归,以报答周富贵的大恩。
“吱呀!”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李清走了进来。
“军师?”众人看着李清诧异的问道。
“尔等意欲何为?”李清看了毗恶、胡厥等人一眼后问道:“劫狱?”
“然也!你想阻止?”毗恶问道。
“糊涂!”李清闻言怒道:“尔等为此举,却是伤了大将军的心,却是毁了他的心血。”
“为何啊?”胡厥问道。
胡厥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问,于是一齐盯着李清。
“哼!为何?”李清闻言冷哼道:“大将军手中的这万余兵马是怎么来的?雪罴军是如何建立的?是大将军九死一生换来的,是他这数年的心血,尔等今日为此举,便是毁了雪罴军,便是毁了大将军的心血,大将军九死一生换来的心血,也必是毁于一旦,他又怎不伤心?”
对于周富贵,李清简直是又苦又恨,恨周富贵冲动,不成熟,区区一名胡女,值得他如此的大动干戈吗?已经是堂堂侯爷了,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手?况且家中还有一名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子李清恨铁不成钢,却还要继续替他出谋划策,因而又是异常的气苦。
“可是可是”毗恶只对周富贵一人忠心,若李清强行阻止,毗恶会先绑了他,即便是违抗军令、以下犯上,不过此事涉及周富贵数年的心血,于是毗恶恨恨的说道:“主人于狱中受尽折磨,毗恶每每想起,便心如刀绞,能救则救,救不了毗恶舍了这条性命便是。”
“嗯,毗恶忠心,我等兄弟岂能不知?”李清闻言叹道:“毗金城为何地?朝廷重囚死犯关押之地,防卫岂不森严?你贸然前去,除了搭上这数百条性命之外,还有何用?没有半点作用,还会害了他,故万不可行如此冒失之举,惟安步以当车,静观其变。并且你的主人真的是在狱中受尽折磨吗?我看不见得。”
“毗恶大哥,我觉得军师说得有道理。”胡厥说道。
毗恶闻言恶狠狠的瞪了胡厥一眼。
“平凉侯,进去罢,太后正等着你呢。”古引乞单将周富贵带到燕宫之后,对他冷冷的说道。
“嗯”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的周富贵就如战败的将军一般,心灰意冷,萎靡不振的,闻言垂头丧气的走进了燕太后慕容晴的寝宫。
于寝宫之中召见大臣,是对大臣的极为信任,一般都是心腹大臣。
“平凉侯,你来了?”今日太后慕容晴浓妆,而是素面淡妆,坐于殿内,见周富贵走进殿中后,淡淡的说道。
“太后,你这是?”周富贵见慕容晴居然是泪流满面的,不禁大感诧异的问道。
周富贵原本以为慕容晴定是大怒,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然后就是罢官免职,甚至会丢了性命。
“平凉侯,你做下此事,我不怪你。”慕容晴微微摇头道:“平凉侯重情重义,却显得本宫冷酷无情。”
“太后”周富贵低着头,无言以对。
“你们汉人有句老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慕容晴起身拉着周富贵的手,走到自己座位之前,轻按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中后缓缓的说道:“你以为这张椅子很好坐吗?现在感觉如何?”
“太后何意啊?”周富贵抬头看着慕容晴问道。
“平凉侯如此聪明之人,难道还不知本宫之意吗?”慕容晴擦了擦眼角泪水后说道:“血腥、残忍、冷酷,本宫就是在如此劣境之下生活的,在如此劣境之下活下来的,君臣相碛,父子相残,兄弟相戮乃至夫妇相夺平凉侯,你觉得我为何事,需次次遵从本心吗?”
“太后”周富贵闻言自椅上一跃而起,尊位,岂敢多坐?
周富贵跃起身后看着慕容晴说道:“臣已知太后之意了,是臣冒失了,臣有罪,请太后降罪。”
难道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吗?周富贵心中已经无法辨别了
宫廷中的实际情形,确如慕容晴所言,血腥、残忍、冷酷、残暴等等,一名弱女子于宫廷之中,想要活下去,确实必须坚强,确实必须比他人更加血腥、残忍、冷酷、残暴等等,确实必须极富心计,否则早就被人吃得骨头渣渣都不会剩下了。
慕容晴曾经也是个纯洁、善良的草原女子。
冷峻冷厉的深宫,能将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变成一头吃人的猛兽。
“本宫说了不会怪你的。”慕容晴摇摇头后说道。
“太后,臣知道该如何做了。”周富贵点头道。
“望你此次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慕容晴闻言欣慰的说道。
“臣告退!”在这冷峻冷厉的深宫之中,周富贵直感阵阵寒意,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呆,于是施礼道。
“富贵,你知道吗?本宫是异常羡慕你,羡慕你敢爱敢恨!”周富贵走到殿门之时,慕容晴忽然对他说道:“还有就是,本宫不在意你是名汉人,此为本宫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