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雪罴军建军之初衷,诸君难道忘记了吗?”都督府用以会客的大堂之中,东海都督,东海郡太守,平凉侯,建忠将军,雪罴军军主周富贵冷冷的看着众人说道:“济民之困,解民之难,为我雪罴军之初衷,亦可称为宗旨。此时东海郡发生大疫,我等便置百姓于不顾,弃东海而逃?岂不与我雪罴军之初衷相悖?”
此前言逃之人,此时此刻,均是羞愧得低下了头。
“沧浪!”一声,周富贵忽然拔出重剑,并挥舞重剑,斩去了木几一角。
“吧嗒!”一声,残角落于地上,声音很小很轻,堂中众人却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即便一颗针落在地上,也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今后敢言逃走者,形同此案!”周富贵杵剑于地,看着众人,冷冷的下令道。
众皆悚然,皆站起身来,躬身听令,李清、杨琥是双目含泪,看着周富贵,特别是杨琥,是满脸羞愧之色,是羞愧欲死,不为别的,只为他错解了周富贵之意。
杨琥甚至隐隐的感觉到,已遇值得一生追随的明主。
“啪!”半响后,许满仓先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后,对周富贵、索达成说道:“二大都督、索大哥,俺错了,俺老许猪肝油蒙了心,竟想逃走大都督下令吧,俺老许第一个冲上去,不冲俺是后娘养的,与那邪鬼决一死战!”
众人闻言均是哭笑不得的。
这邪鬼你看得见吗?冲上去与谁拼命?
“索大哥,邪鬼无影无形的,你找谁拼命去啊?”杨信宏随后说道:“大都督,不如请葛大仙长作法驱邪如何?”
“是,大是也!”
“快请葛大仙师!”
“葛大仙师法术高强,定能驱邪禳福!”
“葛大仙师法术再强,也只有一人,不如遍拿东海郡的秃驴、尼姑、道士等,逼他们禳福化煞,求福禳灾”
“此法甚妙!大都督,请准行吧?”
“我还有法子,我还有法子”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在周富贵的严令之下,议论的是如何应对大疫,再无人敢提逃走之事了。
众人均是知道,周富贵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千万不能触犯军法,到头来落个,病未染上,先身受军法之苦。
“葛道士或其他释、道禳福化煞,可行!”周富贵明知请葛如风作法,对于疫情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但一时之间,却无法改变什么,也不想伤众将的好意,于是点点头后下令道:“命立即关闭各郡、县之城门,不许有人随意进出,需严格盘查曲阳、沭阳、厚丘三县过往之人,发现曲阳、沭阳、厚丘三县之人,立即拿下,就先关入大狱罢。”
“大都督,中了邪气之人,不如杀头吧?”许满仓挥了一下手掌,凶狠的说道。
“放屁!”周富贵闻言大怒,竟破口大骂道:“他们又有何罪?你居然想杀他们的头?岂有此理!本督命将他们关入大狱,并非羁押,而是叫做叫做’‘阻断’,嗯,就是‘阻断’,阻断将他大爷的什么邪气传于他人,这些人于狱中需好吃好喝伺候,还要请郎中替他们诊治。”
“末将等遵大都督之命!”众将一起肃然接令道。
“大都督真是菩萨心肠啊!”杨琥赞叹道。
以往大疫发生时,中了疫病之人,就由他自生自灭了,甚至采取活埋等各种惨无人道之举,以阻断疫情。而周富贵却善待他们,还要请郎中替他们诊治?这不是菩萨心肠又是什么?
周富贵看了杨琥一眼后接着说道:“疫疬大作,来势汹汹,首要之事,就是防止人传人、兽传人,故立即张贴告示,命做好个人卫生,防卫其生,令合其道也!军中更应如此,白衣覆甲,白布缠器,白衣、白布需一日一洗,用沸水煮烫;勤以皂角洗手及面部,还有你们的屁股。许满仓、薛文台、白马乌、安明海、潘见鬼、耶利虎、贺力狼、呼古金,你们拉屎不揩腚的习惯,要改改了。”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先是一愣,后哄堂大笑。
许满仓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开口问其缘由,其实许多人也是想问的,不知周富贵下此令的原因,或者说为何要行此举。
“轻则仗之,重则斩之!”周富贵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将许满仓想问的话给堵了回去。时间紧迫,周富贵来不及解释,话说也解释不通的,于是只好用严令约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