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发现黄信眼中满是血丝,脸色也不太好看,油腻腻的,像是一夜没有休息。
黄信嘴角动了动,想挤出一个笑容,可他却笑不出来。
宋江感觉黄信不像是有敌意,略一沉吟,直接问道:“我看兄弟有心事?”
黄信表情一顿,没承认,也没否认。
宋江心中便更加奇怪了,拉着黄信的手臂,并排坐下,认真说道:“自从上了梁山,你我兄弟便是同生共死,兄弟有什么事情,直言便是,难道还信不过宋江?”
黄信看了宋江一眼,然后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睁开眼,左右环视,摆手让亲兵走的远了一些,这才小声说道:“昨天哥哥让我打探消息,我不敢怠慢,也确实有了收获,昨夜亲兵抓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是从徐宁哪里逃出来的。”
宋江被黄信的语气带得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也放低声音,问道:“这是好事啊,那人姓甚名谁,可交代了什么情报?”
黄信咽了口唾沫,小声道:“那人是当今太尉,高求!”
宋江当即就呆住了,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对着黄信看了好一会,再次问道:“你说谁?”
“高求,高太尉!”
宋江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了黄信一眼,连连摇头:“兄弟莫要开玩笑,这里哪有什么高求!”
“哥哥小点声!”
黄信赶忙拉着宋江坐下,一脸为难道:“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可官服印信俱在,做不得假,而且昔日我在慕容彦达处见过高求的落款笔迹,昨夜我让其留名,与记忆中对照,也没差别,所以,哥哥,那人真的是高求啊!”
“不可能,你说什么胡话,高求在汴京,如何来我水泊梁山,呵呵,你是被骗了,你肯定是被骗了。”
宋江一个劲的摇头,虽然黄信的态度很诚恳,不像是说假话,也没那个必要,可宋江还是觉得事情太荒诞了,根本无法接受。
然而,黄信却继续说道:“我也觉得这事古怪,但高求告诉我,徐宁前些时日去了汴京,仗着武艺高强,趁着深夜将他掳走,一路带到了济州,目的为何还不清楚,就是整日关着他不闻不问,直到昨天交战,他这才寻了机会,偷跑出来,被我的亲兵遇到。”
黄信如此言之凿凿,宋江不信也不行,脱口道:“既然抓了高求,此乃大功一件,兄弟何必……”
说到一半,宋江话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黄信,心脏砰砰乱跳。
黄信面露羞愧之色,低声道:“高求许诺我,只要助他脱得此劫,回到东京,不仅一切过错既往不咎,更可保我入殿前司。”
宋江此刻已经心乱如麻,闻言登时火起,呵斥道:“所以你就想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黄信赶忙摆手,解释道:“黄信绝非小人,高求以功名诱.惑,被我一口回绝,可他又说,他能上书天子,免了梁山众兄弟的罪责,不仅以往种种统统揭过,还可给众兄弟一个官身。”
宋江咬牙切齿:“然后你就答应了?”
黄信起身,对着宋江跪下:“哥哥,如此大事,我岂敢擅自做主?我本想将高求交出来,让众多兄弟一起商议如何处置,可是……那样一来,高求必死无疑,所以,我左思右想,决定将高求交给哥哥,是杀是留,一切全凭哥哥处置,黄信全都听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