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章的院子在落云山东面的一处峭壁之上,千丈深渊就在咫尺之处,深渊下是喷涌翻滚的雾气夹杂着令人寒颤的凉意。
云初坐在峭壁边上,晃悠着腿,大红色的群边在风中飘舞,她静静地看着双眼紧闭漂浮在半空中的云之章,顺手摘了一朵崖边的紫色小花,纤手缠绕上乌黑的发,将小花别在了发髻上,忽而一阵大风,又将云初刚刚挽起的那松垮的发髻吹散,散乱在身后。
云初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看看还有什么物件能供她寻个乐子,打发打发时间。她在这崖边已经坐了一整夜,眼看着天边逐渐破晓,万物复苏,却还是没等到空中那人睁开双眼。
云初嘟囔着嘴,朝那人影喊道:“大哥,你若再不理我,我便走了,回去喝酒了,不学你那什么破云梦诀了。”
“大胆,之章正在冲破五决瓶颈,你竟敢打扰他!”来人一身黑裙,被猎猎作响的风吹起,她眼里是森冷的凉意。
云初侧过身,斜斜地看了眼这个周身戾气的女人,不愿理会,转过头继续盯着云之章看。
何月儿飞身而起,手里幻化出无数被紫微光包裹的冰针,刺透稀薄的空气,化为一把把利刃朝云初的背影射去。
云初眼眸半垂,拂袖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立起了起来,往旁边一跳,躲过了这一轮的袭击,可那冰针立马转换了方向继续向她袭来。
身前是紧追不舍得冰针,身后是万丈悬崖,这令云初皱起了眉。
无处可躲……
“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是何人?”云初问道。
何月儿嘲讽般地笑了出来,眉梢间满眼尽是傲气:“记住了,我叫何月儿,何家三小姐,云之章的未婚妻。”
云初挑眉,纵身跃入悬崖,留下了一句:“行,你等死吧。”便被被万丈深渊吞噬,在翻滚的白雾里,山间清冽的风中,失了踪迹。
何月儿不屑地笑了笑,转头视线正好对上了浮在天空中睁开了双眼的云之章,那双眼里,充斥着她从未见过的疏离与怒意。
“你总是那么刁蛮。”言毕便也飞身入了那深渊,不见了身影。
何月儿一惊,伸出了手,唤道:“不,之章!”
无人回应……
她举在空中的手颓然落下,一脸的傲气全化作伤心,朝着虚空问道:“那是谁?值得你这么对我?”
云初在急速跌落,身体里充斥着一股盈燃之气,在周身的血脉中流动,脑子里混混沌沌,周身都有力量,可是却不知如何用它。
云初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不再挣扎,任由着身体坠落深渊。
忽而一阵狂风,扭转了周围的空气,云初尚未睁开双眼,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鼻尖充斥着一种兰花的清香。
云初颤了颤睫毛,睁开双眼,来人一头乌发被风吹的有些缭乱,眉眼间淡然如九天之泉,唇角有一丝淡淡的血迹,银色水云纹暗袖长袍与她的红裙,纠缠在一起,猎猎作响。
云初忽而一笑,使的这山川尽失颜色,浅粉的唇瓣轻启:“大哥,你来救我了。”
云之章闻言,回以淡笑,只是这笑容见夹杂着连他也未曾发觉的宠溺:“我怎会让你死在我眼皮底下?”
云初窝在他怀里,笑意更深,她反问道:“可大哥,为什么我们不是往上,回去,而还是就这么往下跌呢?”
“你太沉了,我抱不动。”
“你胡说。”
半顷,二人便落了地,这满眼望去,尽是蔓延的黑树林。
云之章刚把云初放下,便捂着胸口,朝前吐了一口血,染红了他的下巴,和胸前的衣襟。
云初站稳身形,赶忙伸手将云之章扶住,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无事,受了点伤,一时半会好不了,黑树林里魔兽众多,它们俱是不认人的,凶狠嗜血,我们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