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寨和西蜀官府勾结已久,我都说得很清楚了,他还是坚持要去报官,还说要和官府举报我们贪生怕死、渎职。”
“只能绑着了。”
盛尧刚走过去,就对上一双热切的眸。
沈驰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因为嘴里塞着个布团,所以他只能呜呜叫着求救。
俊朗的脸上全是灰。
看起来可怜得紧。
不过盛尧只是短暂的同情了沈驰一下,便扭头走开,他要是敢放了沈驰,严准这个手下一定把他也绑住扔在地上。
有时候还是不能太助人为乐。
顾棠诊完脉过后,压在心口的石头重重松下,脉搏只是虚弱了些,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她收回来的手,都是抖的。
医者的手,就算是天塌下来了。
也不能抖。
顾棠按住微微抖动的右手,目光滞了滞,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手抖,是在上辈子叶茹病入膏肓的时候。
他对她,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你来了。”墨司宴此刻已经清醒,他半眯着眼睛,泼了墨般浓厚的眸里,满是缱绻的笑意。
因为受伤,嗓音有些嘶哑。
更多的是虚弱。
顾棠鼻尖莫名有些涩,她点了点头,随后便去解他的衣衫,“高力说你腹部受了伤,我给你看看。”
嗓音越说越哑,眼眶隐隐泛红。
不远处,十分有眼色的高力,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空地里的人都支走。
给足了两人空间。
墨司宴抬手,轻轻碰上她眼角的殷红,半开玩笑道:“棠棠,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就先替我哭上了。”
他以为女孩会娇瞪他一眼。
要不就是轻声教训他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但,都不是上边的两种。
少女轻轻解开腰间的纱布,秾艳的凤眼里,流转着后怕和不安,“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太不吉利了。”
墨司宴微愣,心里涌上些许微妙的情绪,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那种感觉太过轻渺。
还没等他来得及抓住,就被腹部传来的痛感挥走,他轻哼一声,“嘶……”
听着他的痛呼。
顾棠眉心紧拧,看着只揭开了一半的纱布,她温声哄道:“你忍一忍,会有点痛。”
话毕,狠下心全掀开。
白皙的纱布,被鲜血浸染了个透彻,块状分明的腹部肌肉上,也氤氲着一片红,离伤口远些的地方已经凝成血痂。
近一点的地方,朱红的血还从伤口渗出,顺着分明的线条缓缓下滑。
“本来已经止血了,刚刚见你太激动,伤口一下又裂开了。”墨司宴不想让她太担心,笑着道。
顾棠没搭理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包,开始清洗、缝合、包扎伤口。
他身上这道伤口,比盛尧的长些,又是腹部肌肉,比较硬,处理好,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好了。”顾棠打好结后,就开始替他穿衣裳,“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别强撑着。”
“我怕棠棠嫌弃我烦”
“大夫,永远不会嫌病人烦。”
顾棠刚说完这句话,腰部就滑上一只大手,轻轻用力,她就被带到他身前,鼻息间,涌上滚烫好闻的奶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