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你!”侯漪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嘴边胸前都是奶渍。
反应了一秒,她才意识到,这画面落在别人眼里,大概十分容易想歪吧……
前头两个男生频频往这边看着,侯漪烦躁,眉一挑,眼一瞪,瞪得他们尴尬不已,灰溜溜跑走了。
方可期弯腰捂肚子笑得不行,“哎哟大哥你这是咋了啊!”
地上飞溅的奶渍没一会儿就被太阳烤干,侯漪咳嗽着,心里头难受死了,就这么把一口奶喷了老远,还是当着陌生人……
说不丢人那都是假的。
张姿急忙伸手给侯漪递了一张纸巾,也笑着说:“是啊,怎么一把年纪了还吐奶啊?快快快,快擦擦,擦擦。”
侯漪苦着一张脸,还没缓过劲来,她接过纸擦着自己嘴上和衣服上的奶,张了嘴正准备说话,没想到又呛得咳了几声。
等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开口说话时,嗓子一痒痒,又接连咳了好几声……
直到她一张脸咳得通红,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方可期顺了顺她后背,说:“你那么大反应干嘛?张小姿刚才只是就谢瞬的行为作出了一个猜测而已,只是猜测。”
“可是……你不觉得这个猜测,很吓人么?”
张姿看了眼杏眼里咳出泪花的人,笑说:“行了啊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问题是你好歹靠点儿谱啊,之前他拿鼻孔看人、对着我呼来喝去那模样你也不是没见到……你、你……”
侯漪一张脸拉得老长,嘴又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才好,最后急得频频叹气。
方可期一招手,“行了行了别纠结了,饭都凉了,我还忙着回去追剧呢。”
侯漪看着自己手上那一小瓶所剩无几的旺仔牛奶,轻轻捏了捏,吸管口处传来一声空响。
刚刚那么丢人就是因为这个,谢瞬这人可能是真的有毒吧!
眼不见心不烦,侯漪索性快速往前走了几步,手臂干脆地一起一落,垃圾桶里传出来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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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就是周六。
下午,侯漪她们一寝室午睡起来,一个二个的都没什么精神。
寝室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很小的风扇挂在屋子正中,正一圈一圈不停转着。
侯漪坐在床尾,拉开蚊帐够着脑袋凑过去,不大的风过个十秒左右就会来一阵,她懒洋洋偏着身子,手上抱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百无聊赖翻着页。
眼看外头太阳烈得不行,让人实在没什么出门的欲望。
侯漪正低头翻得起劲,一抬眼便看见旁边的方可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了。
“热醒了?”
“嗯,”方可期扯了扯衣领,神情恍惚,“背上全是汗。”
侯漪说:“那你过来点儿,这儿能吹着风。”说完,低下头接着翻书。
方可期往这边凑了凑脑袋,“看什么呢?”
侯漪头也不回,答:“地主家的小老婆。”
方可期:“……”
“谁?谁老婆?”
门被一下撞开,张姿走进来,脸上脖子上都是水迹,一看就是刚洗完脸。
侯漪垂睫看了她一眼,笑说:“我老婆。”
“……神经病。”
张姿抖着手上的水,凑到窗户那儿往下看了两眼,啧啧叹道:“唉大一的小朋友们可真辛苦啊,大周末的还军训。”
“什么?”侯漪手上一顿。
“底下跑过去俩小姑娘,穿着军训服呢,这要不是连轴转不休息,谁穿这衣服啊?”
侯漪把书扔在床上,封面盖下来,方可期看到封皮上大大的一个字:飘。
“唉唉唉干嘛去啊?不看你的‘小老婆’了?”
侯漪三两下把头发抓起,头绳一绕,扎了个马尾,“我去操场消食,你们去吗?”
张姿仰着脖子,把没干透的脸对着顶上的风扇,开口:“下午三点消食,你可真有创意呐。”
“别废话,去不去?”
方可期摇头,“你可饶了我。”
张姿也朝她摆手,“算了,这大太阳的,我怕我晕在外头。”
“那我自己去了啊。”侯漪匆匆换了衣服,拿了把太阳伞就冲出去了。
她们寝室离东区操场不远,慢悠悠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可是太阳太烈,即便顶着把太阳伞也仍旧热得侯漪走不动道。
在接近东区操场时,她想了想,绕了两步路,先去小超市买了根冰棍吃。
操场外围树影斑驳,侯漪记着上次三营一连的方位,闭了伞,走到附近透过绿色铁网往里看着。
里头正在学走正步,一水儿的迷彩服、整齐划一的动作步伐,再配上教官那处在撕裂边缘的嘶吼声,这让侯漪挺得不由挺直了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