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以张绣为首的众人皆是目光严肃、脸色凝重。
就在张绣与小桥圆房前夕,荆州方面传来消息:
荆州牧刘表病在危笃。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毕竟刘表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
前段时间蔡瑁设计想要做掉刘备的时候,刘表的身体就已经不是很好,所以才会让刘备来代替他主持。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给了蔡瑁可乘之机。
原本以为休息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一阵子就好。
毕竟前几次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谁知这次刘表的情况却跟以前不大一样,各种症状是越来越严重,到最后更是一病不起,直接陷入了不能理事的地步。
事到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因此专程派人请张绣前往荆州。
荆州派来的使者虽然只说了这么多,但他泪眼朦胧,言辞之间更是隐隐透露出刘表这次请张绣前往荆州,似乎是已经有了托孤之意。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庞统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顾不得张绣北行在即,立刻将此事告知。
张绣一听也知道这件事情意义重大,便召集众人议事。
待众人落座之后,庞统先将刘表病重,派人来请张绣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笃定地说道:
“刘景升的病情做不得假,我等在荆州的密探得知,如今蔡瑁伙同蒯越,正欲说服刘表行那废长立幼之事。”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刘景升竟还如此糊涂?”
陈宫听到庞统的话,表示无法理解,“岂不见袁本初废长立幼,结果如今酿成大乱——大敌当前,袁家兄弟尚无法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庞统冷笑一声,“刘景升徒有八俊之名,实则虚有其表,如今请见主公,应亦是有托孤之意。”
“托孤?”
徐庶愣了愣,表示不解:“他为何以为主公会答应他?”
“只因……”
庞统顿了一顿,“刘景升先前数次有事相求,主公有求必应,是以如今方想再请主公助他最后一次。”
“痴心妄想!”
陈宫断然道,“若是主公助他废长立幼,世间众人又将怎样看待主公?”
还有一句话陈宫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张绣一旦这么做了,会不会也让己方阵营的人也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诚然,如今的张绣春秋鼎盛,不用考虑这些。
可再过几十年呢?
等张绣到了刘表这個岁数,搞不好甄宓又会为张绣生下一两个儿子。
那将来的事情就真不好说了。
所以陈宫觉得,坚决不能让主公犯这种错误!
张绣稳坐中军帐,看着麾下谋士你一言我一句的热烈讨论,对眼前这一幕颇为满意。
这是他多年以来有意让众人养成的习惯。
让一众文臣武将各抒己见,等到所有人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张绣自己在最后总结拍板。
否则自己一旦提前定了调子,只怕有些人就是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说出来了。
等到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张绣注意到有一人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便将目光向他转去:“仲业……”
肩上的怀英立刻跟上:“你怎么看?”
对于怀英替张绣发问这件事情,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文聘听到张绣问话,朝他微微欠了欠身,随即回答道:
“末将以为,将军此行前往荆州,只需看望刘使君即可。
至于何人继承家业,却乃刘使君家事。
倘若使君问起,将军毋须理会便是。”
听到文聘这么说,庞统不禁微微一笑。
文聘虽然直到如今都不算是彻底投靠张绣,但是他心中却是雪亮。
显然,只要刘表一死,无论是刘琦还是刘琮都守不住荆州。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将这偌大的基业拱手送于外人,还不如让张绣得了呢。
毕竟南阳和江夏两郡的发展文聘可是看在眼里的。
见张绣没有发表意见,庞统便主动接口道:
“统以为仲业所言极是。
有道是疏不间亲,主公一旦开口,便如与人骨肉之事,实非良计。
若刘景升询问,主公只需推说此乃家事,不敢与闻则矣。”
刘表在的时候荆州的归属算是家事,可刘表一死就不是了。
当然这句话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大家心照不宣。
这时张绣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刘景升与刘玄德兄弟相称,可曾请之?”
“十数日之前,刘景升便已经差人请刘玄德入荆州议事了。”
这一次回答张绣的却是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