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否是爱情的坟墓。
这是一个仁者见仁的问题。
对于沙利多本人来说,更是噼里啪啦轰的跳跃性发展。
「什么鬼?我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是的,是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可人的姑娘朝他走来时,一幅又一幅莫名的幻觉,以一门阿姆斯特朗炮般的抽象阵形,向大脑当中的松果体发动自杀性兵谏。
这些谏言非常犀利,甚至还挺现实,比如说——
你有房吗?你有车吗?你有钱吗?
你要在异国他乡当上门女婿吗?
你下面有把子吗?!!
轰隆隆——
晴天霹雳!!!
是的,是的,沙利多羞于开口的秘密终于暴露了。
那就是这副新身体……
它没把子!
「别说了,别说…了……」
沙利多伤心啊,那个难过啊,要不是原身难以修复,鬼愿意套这样的躯壳活着。
「我必须要冷静,这姑娘就算再贤良淑德,也不敢交一个恩奇都(无性别)式的男朋友吧?」
「所以!这个名为艾瑞妮娅的女士不能接触!我丢不起这人!」
心神很快回归自我,沙利多做出了决断。
他开始与金发姑娘保持一定距离。
虽然并不拒绝聊天,但是,每当艾瑞妮娅靠近一步的时候。
沙利多就会将话题往周围的事物上引。
然后,再以欣赏艺术的目光,朝那个方向踏出一步。
于是,整座喷泉花园最为奇怪的一对组合出现了。
他们就像戏剧院中,爱而求不得的苦情演员。
一方借物引情,摘文喻心,一方顾左右而言它,视佳人于无物。
金发姑娘矜持的说:“一个超乎一切的喜悦在呼唤着我,如果它匆匆离别,定会使我黯然神伤。”
红发青年则回答:“倘若鲜腻的奶油之中,藏有苦涩的酸果,我更愿意驻足旁观,保留理所应当的香甜。”
金发姑娘有些失落:“虚假的梦幻不是黎明的晨曦,我看不到云朵之上的金线,就连星光也无法挽留。”
红发青年理智劝解:“迷离的天象是对大地的沉醉,它用下场告诫世人,快快离开这个毒腐的巢穴,你有属于自己的芬芳,理应踏入温馨的殿堂。”
金发姑娘更为伤感:“那里只有压抑的苦味、粗涩的声嗓,丑恶的蟾蜍与云雀交换眼睛,妄图窥视天堂之光。”
红发青年绞尽脑汁:“命运无常,自有惩戒之芒,其将失去希望,跌入永暗彷徨。”
……
亲娘来,沙利多头一次见识到异界版的文艺女孩,险些招架不住。
要不是这几年的肚子里,还有些墨水没拉干净,这来来回回的言语拉扯,真有些招架不过来。
“哦~~太感动了,你们为什么不接受彼此,互诉衷肠?”
一个在无意间旁听到他们对话的姑娘感动的流下泪来,她的伴侣无比心疼的将其拢入怀中,小声安慰。
这样的情景并非一对,许多热恋中的男女都向沙利多和艾瑞妮娅投来祝福的目光,希望他们彼此和解。
沙利多嘴角抽搐,眼神在一瞬间呆滞起来。
「坏了,这把丢人了!我刚刚说的话都被他们听去啦?」
「你们看戏都不买门票的吗?」
「再说谈你们的恋爱,看我干什么?!!」
「别那么随便吃瓜啊啊啊啊——」
就像中二时期的伟大发言彻底暴露一样。
沙利多在内心当中不住的呐喊,潮水般的羞耻感冲击着理智的大坝,脚趾猛抠鞋垫,拳头瞬间握起……
同时间,还有一股无言的精神力量在意志的世界里大声叱喝:
刚才的一切你们都没听见,赶紧走,别回头!!!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以沙利多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气场悄然扩散。
绿叶萎靡低垂,花卉失活枯萎,喷泉中的清水在倒流,爽风不在,幽香不存,浪漫的氛围荡然无踪,旖旎的男女之间,冷漠无情。
喷泉花园的灵魂在哭泣,倾注于此的意志在伤感。
只见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人离开了,他们忘记了彼此的誓言,哪怕挚爱之语仅在上一秒刚刚出口。
眼神中全然没有另一半的影子,甚至失去了作为人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