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德雷特,男,是希拉尔女士的婚姻伴侣,出身于泰莫利亚王国境内的波达尔镇,于二十多年前定居于克雷伊登公国。
其人生前以交友广泛闻名于公国首府,直到结婚生子才逐渐走向低调,甚至达到一种泯然众人的程度。
当然,这份信息并不完整,沙利多在进入这栋房楼以前,只从乔尔丹的口中了解到一个大概。
名为希拉尔的老妇人是这栋房产的现今拥有者,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她和自己的丈夫,以及一对儿女统统生活在这座温馨的家园当中。
这原本是极为美好的人生,因为在儿女成年以后,日渐年迈的老夫妇一如往日般的恩爱,以至于岁月雕刻在面庞上的痕迹,始终无法掩盖彼此对视时的微笑。
在那个时候,两人都成为了对方眼中的唯一,就连亲生儿女也要落于后位。
然而,美满的事物总是要迎接考验的,有时候,就连命运也被赋予了人性化的嫉妒。
于是,就在某一天,希拉尔的丈夫横死家中,从现场得到的线索来看,她的丈夫是后脑嗑在斗橱的棱角上,当场暴毙。
心爱之人身死,这对希拉尔的打击可想而知,而更残忍的是,她唯一的儿子——
年纪轻轻、体格健全,甚至没有隐藏疾病的小阿德雷特,在下楼梯的时候,先是跌断了尾椎骨,再是小腿骨折,更诡祟的是,他的整颗脑袋异于常理的翻转到令人惊厥的角度。
总之,亦是当场死亡。
最先发现这场惨剧的,毫无疑外是希拉尔夫人,她的女儿因为已有婚配,实际上早就与夫家同住了。
原本,作为儿子的小阿德雷特要在父亲逝世后,承担起照顾母亲,以及传续家族血脉的责任。
如今不幸的是,曾经的家园不复,温馨不存,徒留在灰暗之间的,只有孤苦以及近乎绝望的老妇人。
好在婚嫁出去的女儿不忍自己的母亲遭受如此折磨,只能将其接出,并试图用自己诞下的孩子,来宽慰母亲那近乎枯竭的内心。
这就是整栋屋子的背景,是只有城防卫队才能打探并收集到的资料。
不过,沙利多在初次听闻这些资料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当中的细节,毕竟他进入这栋房屋的原因,是为了给彼时音讯全无的猎魔人收尸。
然而,虽然没有在意细节,沙利多还是知晓死在这栋屋子里的人是一对父子,而活下来的则是一对母女。
在此基础上,结合镜子里的最后讯息——由斯图亚特友情贡献,虽说尼弗雷并不知晓它为文盲先生提供了何等帮助。
总之,值得玩味的迹象还是脱颖而出了,那就是镜中的瘦长黑影,要见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说明他是丈夫,可令沙利多好奇的是对方的儿子也在这里吗?
沙利多摩挲着下巴,根据己方得到的线索,父子二人的死亡时间有先后之别,按照常理,先逝世的人肯定不知道后逝去的人的消息。
但有些时候,事情并不绝对,例如在魔法的世界里,总会有些荒唐的意外发生。
「如果父亲可以寄居在镜子当中作幽灵,那么儿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沙利多的遐想,他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这一点,却不妨碍在心里做一套思想准备。
而在这样的心态下,他对于幽灵主人的诉求也给予了正面回应。
“很遗憾,镜子里的主人。”
沙利多将之前那不着调的一面迅速掐死,转而变得非常正经:
“如果要满足您的要求,您必须先实现我等的祈愿——让我们当中的某一人获得自由,唯有如此,才可以发出邀请,让您的亲缘在此重聚。”
“不仅如此……”沙利多继续道,“这个人必须认识您的妻子和女儿,或者能够接近她们,并且,还要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话准确无误,如果无法满足这些条件,请相信,先生,您的亲缘绝对不会涉足此地。”
对于希拉尔夫人而言,这栋房屋是一处伤心地,而她的女儿能为了母亲的健康问题,邀请其与自己同住,想来不会让对方重返故地,徒增悲伤。
“当然,我也可以认为您的要求本就无解,您提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意在让我等难堪。”
镜中的黑影没有立即回应,说不好是在思考,亦或是默认。
「没有回应啊……那就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的爱人好了。」
于是,沙利多表达出了极度失望的语气:
“我听说过您和希拉尔女士的故事,这份珍贵的情感无论放在任何种群之间,皆是不可亵渎的宝物。然而,让我深感困惑的是,您提出一个无解的诉求来表达您对于感情的留恋,可事实上,您真的如此痴心吗?”
沙利多对于镜中主人的忠贞问题提出质疑,起码从外在表现上来看,他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这一刻,不论他的话是否真心,这个红发混球都已经代入到了纯爱党的人设当中了。
以至于,猎魔人无比怀疑对方还有这一面,怎么看都像是装出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