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权跟周翔相视一笑后,又重新的看向了林景,并流露出格外心悦的笑容。
那种腻歪的情谊相浓,让他倍感作呕。
二人的心路历程,林景当然知道。
皇宫之内安插了那么多眼线,所有的大事都会高效率的传给他们。昨夜小皇帝突然的召见了一个太监,还是在发生那种事情之后,肯定不只是找自己给她洗玉足那么简单。
但又因为将‘皇帝造反’之事禀报给他们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他们首先将自己有异心,是自己主动勾搭皇帝的可能性排除。
然后,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皇帝因为害怕被废黜,所以想要寻求司空高权的原谅。但直面这个男人又会害怕,毕竟自己刚刚造反过,所以她就只能试探作为鹰犬的林景。
这种事情只要细思便能想出,并没有什么难的。
不过看二人这一副尽在掌握、狼狈为奸的样子,所以‘猜对’这个可能性的人,是周翔那玩意。而现在,他肯定在为自己成功预判了昨夜发生之事而得意自鸣。
不愧是我,这皇帝想做什么,完全逃不出我那随意而然的算计。
想必父亲会更加高看于我,早日给我封侯,独当一面的掌权吧!
“司空跟主簿……这是何意,杂家着实惶恐。”林景低下头,做出不安害怕的样子,就像是对他们的反应尤其惊讶一样。
“无须惶恐。”又将手拍在了林景的肩膀上,高权笑着道,“你做的对,回答的也非常好。那小皇帝要找你,完全是意料之中。”
“这在司空大人的意料之中吗?”
“皇帝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会害怕司空大人的震怒天威,这是自然。为了不被废除,她除了找司空认错外,别无他法。”
周翔先是谄笑的吹捧完自己的岳父,然后自信的侃侃而谈道:“她今日不想上朝,也是在朝堂之上不敢开口罢了,私底下她必然会慢慢交代出来的。”
“……杂家还有一事,恳请司空大人原谅!”说到这里,林景又是双手交叠,弯腰一拜。
“怎么又要原谅?”靠坐在位上,高权随意的摆了摆手,“说吧,我原谅你了。”
“昨日皇帝问我该如何办,她十分恐惧今日的早朝,害怕到几近哭泣。所以杂家……杂家就……”
“就如何?”
“自作主张的让皇帝装病不朝……”
“啊?这,这事是你说的啊?”
高权从位上坐正,腰杆绷直,一脸惊讶的看向了这个胆大过了头的太监。
周翔朝着高权用眼神微微示意交给自己来办后,转向林景,问道:“林公公,你这样做是为何?”
“杂家想着……这次皇宫闹反贼,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宫女的贼给抓到。皇帝之所以不敢在朝廷上说,也是担心某些大臣会因此记恨于她……当然,有司空在皇帝肯定是不会被任何人报复的,她这是杞人忧天。”林景明显有些胆怯的慢慢解释,“杂家想的是,能不能先套取皇帝的信任,让她对杂家放下戒心。所以,才给她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听完这番话,高权看向了周翔,用眼神询问对方是否坦率。
周翔微微点了点头,默默眼神回应——是。
“那你怎么不向我禀报此事?”
“回司空。”林景如实答道,“昨日晚上司礼监大查逆贼,宫城禁止出入,一直到今天中午,杂家才被准许出城。”
“确有其事。”周翔点头。
这样做的道理很简单。
如果有反贼,还在皇宫里,只需要把门关上,瓮中捉鳖便可。
所以为了绝对的保险,皇宫之人的所有人都不得出去。
太监如果有何事情,只可从外进,进后也要服从封闭性的管制。
“那直接跟陈宝说,让他传话于我,不可吗?”司空又问。
被如此询问后,林景气势更弱,更加不敢直面这个问题了。
“说,言者无罪。”
如果是别人,高权这个时候已经开吼‘你他妈就不能大点声,快点说吗?’了。
但这是林景。
一个忠心耿耿为自己效命的太监世家之子。
嗯……太监世家?
“回司空……如此大事,杂家不敢言于外人。”
扭捏之中,林景说出了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