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大口刘也认出黄陶,当年二人几乎前后脚进的警队,又曾分在一组抓过贼,罐头这个外号就是当时组员里互相叫起传开的。
黄陶完全没想到此时此景竟遇熟人,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大口刘!你怎么也来了?”
不仅是大口刘,黄陶扫视一圈,熟识的还有跑马地的“迪迅哥”,几年前破获726塑胶袋抛尸案时有过合作。
还有东九龙交通部的“奔治哥”,90年一起抓过西贡飙车党。
牛头角的“顶佬”,生第七个仔时刚好路过上去喝了几杯,KTV里一起搂过十八线小明星。
欸,那不是油麻地的“鼾哥”,呼噜打的够响,隔壁楼都听得见……
尔后发现缩在人群角落里得梁曼玲,视线交汇时互相读懂对方深意——根本没有什么临时召集的行动计划,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场预谋,只是还不知道谋划的什么。
黄陶开始和每一个认识的打招呼,可惜兜里的烟早抽光,要是散上一圈更显亲切,同时也注意到被关在笼子里的最低职级都是警司以上,高级警司也不乏少数,这几年偶尔去总区开会时眼熟好几个。
相互熟络了一圈,黄陶把大口刘拉到不起眼空处,恰巧笼门铁锁一开,又被押进来一个,依旧是熟人,不过少了去打招呼的兴趣。
“什么情况?”黄陶要了根烟点着,“是廉署作恶吗?”
“仆它老木!”大口刘点上烟又往嘴里丢了块槟榔,“还能是谁?除了ICAC那帮仆街谁敢抓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行动,你知道那帮仆街带我走时刚摸了一把清一色正听张!”
“全都是各分区的高级角色,你发现没?”黄陶深呼吸一口烟,“不对,总区都还有有几个——大口刘,你是不是最近捞了太多?所以被盯上了?”
“多个屁啊!”大口刘依旧像以往一样口无遮拦,还在警队时大家都以为按他个性顶多做到警长职级,没想到一群兄弟里反而他最先飞黄腾达,没要十年升到警司,要不是罩着他的上边那位退了,说不定还能更高一些,总部任职都说不一定。
“多个屁啊!”大口刘往笼子外啐了一口,几米外年轻的狱警目不斜视,“劳资还不是按惯常流水收的,几年下来也都没人管过,年初我还和廉署的助理处长喝过茶,姓……好像姓廖来着。”
“那你说为什么把我们请到这儿,如此突然?”黄陶把烟蒂丢到脚下狠狠踩熄,“会不会是秋后算账?”
“不会吧……”大口刘也意识到眼下处境,面色一滞“不都说警队就像一班收金的巴士,没有拿和不拿的区别,只有拿多还是拿少,否则会被丢下车,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啊,而且这两年我们还收敛不少,廉署不是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身处地下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仍闻到通风口传来一股新鲜水气的味道,说不定是要下雨了吧?
“可能要不同了吧……”黄陶忧心忡忡答道,好在来时已把家务安排好,这会儿老婆和大小仔应该已经快登船去对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