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涧颤巍巍的指着白苗：

“你，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面对他的指责，白苗丝毫不惧。

“你总要求我们当姑娘，当女儿的样，你自己又何尝有做父亲的样子呢？”

“自从家里遭了难，母亲意外去世，你便整日酗酒，心里当真有我们这两个女儿吗？”

白云涧脸色发红。

“当然！不然……”

“不要说你都是为了我们好，才带着我们四处躲避的话了！”

白苗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她走到白茗身边，抓住妹妹粗糙的双手，递到白父面前。

“你看看，这才多久，茗儿的手就成了这样！她在家中，几时干过粗活？”

白苗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眶。

她看着父亲狼狈的模样，轻声问道：

“爹，你四处躲藏，究竟是为了谁，您心里不清楚吗？”

白云涧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口中喃喃，却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见氛围都烘托到这份上了，苏威有种今儿不把话挑明了不行的感觉。

“咳咳，容我打断一下，三位可曾听说过刘云溪这个名字？”

被女儿一番话破防的白云涧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道：

“云溪？五弟？你从哪知道……”

下一秒，他瞬间清醒，将白家姐妹护至身后。

同时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一脸警惕的看着苏威。

此时的他目露精光，神念盈身引而不发，这才有了几分八品炼神修者的样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威将手中长枪丢到一旁，高举双手道：

“别动手，自己人。”

他将一年前的事，大体描述一番。

听他能说出刘云溪脾气性格，事情经过与卫道司中推测基本一致，白云涧心中已信了几分。

等到苏威拿出刘云溪的芥子袋，白云涧接过之后，轻轻摩挲，又是一声长叹。

也许是今日听到的消息太多，白云涧反而平静下来。

“罢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他将芥子袋抛还给苏威。

“走吧，带我去看看小溪。”

……

一年过去，刘宋二人安息之处，已变成一片草坡。

在某个不显眼的鼓包前，还竖着半块残破的石碑。

望着这处简陋的墓穴，白云涧将带来的水酒，洒在碑前。

半晌，他才转身，看着苏威。

“五弟脾气倔，行事又总是天马行空，我属实没有想到，他都被族谱除名了，心里惦念的最后一件事，竟还是家里。”

“我也没想到，你竟真的为了对一个死人的允诺，找到了这里。”

‘其实我真没特意找，只是碰巧撞上了……’

苏威挠了挠头，没好意思说出口。

白云涧背负双手，凄然道：

“只可惜，你已经来晚了。”

“刘家，已经不复存在，你眼前的三人，就是刘家最后的血脉了。”

苏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白云涧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