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林北就这么留下来了，老阿伯潇洒地离开了。

胖子老板对林北说：“我这里满员了，不过有个洗碗的黑工坊，我可以带你过去，我做担保，只要你吃苦耐劳，能拿到工钱，如果拿不到，你找我，我给你。”

林北：“谢谢老板。”

胖子老板：“没事，阿伯的面子要给的。”

林北：“阿伯是什么人？为什么愿意帮我？”

胖子老板：“阿伯和你一样，是偷渡客，四五十年前的偷渡客了，来了这里后吃苦耐劳，扎下根来，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所以愿意帮助你们这些新一代的偷渡客，你要好好干，不要给阿伯丢人，也不要给我丢人，知道吗？”

林北点头：“知道了，老板！”

然后胖子老板带着林北来到了更后面的破败建筑楼里，这里是一个作坊，整一片的酒楼餐馆的一次性碗筷都集中起来，然后清洗，有的是用机器清洗，有的餐馆主打高端，于是将餐具送到这里清洗。

在港岛，一个正式的洗碗工最低工资是蚊，而这里只有6000蚊，相差3倍的工钱！

虽然工资低，工作时间长，一天要干10个到12个钟头，但比起在原来的地方，这工钱那可高得太多了。

作坊老板出来了，是个瘦削的秃头中年人，瘦秃头老板与胖子老板寒暄了一阵，然后胖子老板离开了。

秃瘦老板带林北进去作坊里，来到后面个房间，房间里有三个人，他们也是来打黑工的偷渡客。一个是缅国的，一个是北棒国的，一个和林北设计的身份一样，是猴国的。

秃瘦老板嚷嚷：“现在经济不景气，但只要你们愿意干，就能吃饱饭，还能拿到钱，现在都去洗碗！”

然后四人去了后面大水槽洗碗，水槽里堆了一堆碗筷，杯子、碟子、污水横流。

林北发现前面的自动清洗机器就是摆设，主要还是靠人力来洗，洗完堆成一箱，送到前面的烘干机烘干，然后进机器包膜，再一份份打包，送到各个餐馆去。

为什么不用机器洗，可能是机器太费水，也可能是损耗率太高，又或是洗碗机要加洗涤粉啥的，太贵，还是人工洗划算。

于是林北开始洗碗，啊缅、啊棒、啊猴也加入了进来，一起洗碗，四人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洗碗。

好不容易将大水槽里的碗碟盘洗完了，又送来了好几箱碗碟，于是继续洗碗。

没停歇地洗了有三个钟头，四人没有一人有抱怨的。

然后到了午饭时间，一人一份卤肉饭，肉还挺多的，但是青菜只有一根，在港岛，肉都是进口的，从世界各地、还有内地进来的冻肉，量特别大，价格特别便宜，但是青菜蔬菜这些就贵了。

不是没有耕地可以种菜，港岛靠近鹏城那边有大把的荒山，但是这些荒山滩涂地要是敢开发，各种牛鬼蛇神的动保组织、环境保护人士、士绅就会跳出来指责，并发动游行，导致没法开发。

林北吃着卤肉饭，味道还不错，突然啊棒“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北问道：“啊棒，你哭什么？”

啊棒阿巴阿巴的说着不知道什么话，但是林北听明白了，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执念、散逸的意识这些理解的，啊棒说他从小就没吃过肉，家里吃的最多就是辣白菜，肉都是元首的生日时才能吃到一块，家里很苦，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啊棒说他逃北者，从龙国海岸线一路捡垃圾来到了这里。

“……”林北无语，这是一种什么精神，从龙国北边沿着海岸线走到这里……于是林北劝慰道：“好好干，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啊棒很感动，而啊缅还有啊猴都心有戚戚焉，然后说了自己的故事，都大同小异，生活困苦，位于底层，辛苦累死累活赚到的只能维持饿不死，没法娶老婆，看不到希望，于是通过各种途径润了出去，来到了这里。

林北也讲了自己的身份设定，然后根据情况增加了细节，这次加入了橡胶园的青梅竹马被老板儿子一辆电瓶车就勾引走了，觉得此生无望，于是来到了港岛。

这餐饭吃的三人都无语凝噎，眼泪混着米饭还有卤肉嚼进了嘴里，有点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