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过后,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像是要崩塌下来。
好差不差,太子祭奠先后之日,寺中发生了命案,怕再惹出事端,殿下被侍卫簇拥保护送下山。
发生命案后,此刻在寺中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谢宴命人封锁了寺庙所有出口,喊来仵作验尸。
仵作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雨大的离奇,所有人移步空香房。
房中站着一堆女人,其中包括涂灵灵与赵蓉儿。
中午目睹她打姜汾的人,大半都未离开,那些充满怀疑的眼神能把她后背淹没,所有人都在以为,姜汾的死去,与她脱不了干系。
涂灵灵很淡定,急也没用,从进了这个房间,她就一直不语,等谢宴查案结果。
又过了半个时辰,已经有很多小姐急迫的想要离开,外头天色已经漆黑,姜汾尸体又在隔壁,都害怕的哭闹起来。
就在大家开始相互怀疑的时候,赵蓉儿擦了擦泪珠子,红着眼眶看着涂灵灵。
“涂灵灵,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方丈门外?”
这句质问一处,所有人唰一声看向涂灵灵。
“我拿檀珠。”简短四字,毫无俱意。
“大家的檀珠上午就在方丈那儿领了,为什么你的还没领走?”
上午还跟在涂灵灵身后的小姐,这会对她发问了。
“我什么时候领又关你什么事?那我问你,大伙儿忙完了都走了你为什么没走了?”
“你!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莫非你是做了亏心事,这会儿急了?”
“霜女,不可胡说,到后面来!”
“呵呵!”
涂灵灵懒得理这个叫霜女的小姐,她出现绝对是偶然,但从门缝中看到的眼睛...
谢宴跟着仵作从案发地走出来,挥手让手下将尸体送回姜府。
“老王啊,这女的死了多久?活生生是被人掐死的?”
他本管刑部大案,按理说这事该交给大理寺,萧昀却派了人将他送了过来,那这是他不得不管了。
王典点头,眉头一皱:“死了大概两个到三个时辰,致命伤确是脖颈,被人活活折断,另外死者衣衫不整,下头还受伤不轻,应该是在...之时,被人活活掐死。”
“受了辱?那就是施暴者强奸未遂起了杀人之心了?”
“还有一点,老夫实在弄不明白,正常女子受辱之时,应会竭尽全力去抵抗,途中定会留下伤痕,而这个女子,似乎并未抵抗,指甲缝一干二净,未留任何血迹,应该是在没有防备下被施暴者突然折断脖子。”
“你这么说,就是这女人与施暴者相识,这一段也是愿意的,在方丈房里行这么个事?”
“可以这么说,谢大人可以唤来方丈一问。”
谢宴点点头,送走了王典,转身离去时看见萧昀站在远处廊下,想必刚才的话,萧昀已经听到了。
“不用问了,方丈那时与我在一处。”
萧昀往前走了几步,抬手露出掌中檀色珠链。
“萧大人请这个做什么?怎么,作恶多端了,怕邪祟入体啊?”
萧昀没说话,眼神透过烟雨,定在香房外,提步往那处走。
“人我已经派人抓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提审了,皇后娘娘那边,保不齐能让你睡一个好觉。”
谢宴听到皇后娘娘几个字,袍子一甩提步就走,连道别都没有一句。
萧昀穿过长廊,站在房外,挥手让所有人离开。
所有人心中都吐出一口气,连带涂灵灵。
“你留下,我有话问。”
平日小姐们若是见了高坛之上的萧太傅,都会挤眉弄眼,无不用浑身解数求得萧太傅低看一眼,而此时一个个蜂涌而出,生恐查案被扣了。
涂灵灵跟着那些小姐之后离开,走到门下却被萧昀身旁玄一持剑拦住,吓得灼华护在她身前。
“大人,我家小姐真的没有害人,她见到血都能哆嗦的人,如何敢去杀人啊!求大人再去查查,这事定不是我们干的!中午争执就是意外,是那个...”
灼华暗觉自己话多捂住了嘴,噗通又跪在地上:“真的不是我们,这事真的不关我和小姐的事儿!”
“好了灼华,大人没有说跟我们有关,你先去寺口等着,我一会就过去。”
涂灵灵将灼华扶起,让她走了,玄一长剑回鞘,遣退了一干人等。
四周嘈杂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哗啦雨声砸在屋檐上的声音。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平静的没有起伏,却让人有种压迫感:“所有人都在前厢,当时只有你在现场,你说跟你没有关系,那涂姑娘倒是说一说,跟谁有关?”
他垂眸凝着她,墨色的眸子涌着寒光,在接触到她视线瞬间,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在这个地方,在他的地盘,死一个人,在正常不过了。
她耳畔嗡嗡作响,就像是掉进了冰冷的寒池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