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里,萧停看着眼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年轻书生,皱了皱眉头。
“陈询”转头一望,随后拍了拍萧停的肩膀,咧嘴一笑,“既然你和陈呆子是朋友,那今日的酒钱就算在你身上好了。前几日我才喝光了陈呆子的工钱,他如今可付不起这酒钱。”
萧停突然明白一事,为何之前陈询说他每次来酒铺里喝酒,身上的银钱就会少了不少。
他沉声问道:“你也是陈询?”
“我不是陈询,谁又是陈询?”读书人倒上一碗酒水,一口饮尽,“他是他,我是我。他是我,我是他。谁又分的清呢,又何必分清呢?”
萧停点了点头,这个世道无奇不有,也算不得什么怪事。
“陈询可知有你?”
“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老子才不管。老子只管有肉吃肉,有酒喝酒。什么家事国事天下事,老子又不是陈询这个书呆子,干老子何事。”
他又看向萧停,端起手中酒碗,“老子看你就顺眼的很,你我是一种人,值得老子与你喝一个。”
萧停笑了笑,与他对饮一碗。
“方才陈呆子说什么不曾醉过,都是自吹自擂,老子才是真正的不曾醉过。”
将袖子卷起到手臂上的读书人站起身来,将手中酒碗高高举起,“陈呆子平日里做的那些酸文,全无半点豪杰气概。老子苦思多日,终于做得一篇雄壮诗文!”
他一口将碗中酒水饮尽,朗声道:“老子当年,饱经惯、花期酒约……”
只是一句吟罢,方才还中气十足的“陈询”轰然倒在桌上。
萧停摸了摸鼻子,好一个海量。
一旁酒铺的掌柜却是见怪不怪,他经营酒铺多年,什么客人不曾见过?何况陈询是酒铺的常客,每隔几日就要来上一次。
虽说每次饮酒之后就像是两个人,可酒鬼嘛,哪个喝完酒之后不是老子天下第一。
萧停也不理趴在桌上鼾声如雷的陈询,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水。
左手上的戒指里,白衣少年左蹦又跳,高呼有趣。
……
第二日,陈询宿醉醒来,发现正睡在一张硬床上。
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朝外走去。
屋外,萧停正靠在藤椅上喝着茶水。
见陈询醒来,他坐起身来,笑道:“醒了?昨夜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谁能想到你这个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喝醉了酒,也和街上的无赖汉子没什么两样,一口一个老子。”
陈询目光闪躲,只是回避道:“原来是喝醉了,难怪昨夜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萧停点了点头,看来陈询是知道另外一个“陈询”的存在了。
他也不再多言,既然陈询心知肚明,想必自有考量。
想到另外一事,他凑到陈询身前,低声问道:“镇里有没有那种地方?”
陈询面色涨红,连连摆手,“读书人持正守身为要,那种烟花之地,从来也不曾去过。”
萧停一脸玩味,笑道:“我只是手瘾上来,想去赌上几把,顺便赚些钱来,陈兄是不是误会了?”
年轻书生面色更红。
……
傍晚时分,两人蹑手蹑脚的溜出书院,直奔镇南。
镇南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之地,镇中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也大多集中在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