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在一个生产队,可陈明铁家跟陈有安家还有点距离的。
整个生产队的人家都是沿河而居,分成两行,住在河的两岸。
河是东西向的,也就是河南面一排人家,河北面一排人家。
陈明铁家住西北角,也就是河北侧的西面,旁边是一套空院子,门前的那条河,到了院子前也就算是到头了,可另外一边,则是能通到江的,所以是条活水河。
这座空院子是之前队里的知青住的,不过现在知青们都回城了,房子就空了下来,现在被队里当做仓库在用。
空院子的另一侧,就是一条马路。
当然,这个时候还是一条泥土路,可是,别小瞧了这条泥土路,它可是直通双红公社的,算得上是交通要道了。
而陈有安家呢,则住在东南角,河南侧的最东面。
陈明铁实在是不愿意走生产队中间那座摇摇晃晃的小木桥,直接就选择了绕路。
其实也就是绕了一点点,绕过西侧的空院子,从马路上走到河南侧,然后再往东走。
一路上碰到不少乡亲们,一路打着招呼,走走停停,蒋大宝是一点都不见外,跟谁都能拉上几句话。
之后,他们就路过了朱三家,不过他家好像有什么事情,围了好些人。
陈明铁不愿意跟这家人沾上一点关系,扭头就想走。
只是身边有个拖后腿的,蒋大宝抻着脖子想看热闹,然后就被他一把给拽走了,
“你还想不想去见有安叔了?”
一句话,就把蒋大宝的抗议给打了回去。
好在后面没遇着什么人,估计全跑到朱家看热闹了。
不过有安叔两口子没有去,他们在家熬糖稀做炒米饼呢!
应芬婶子在烧火,有安叔在搅拌。
一进门,一股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叔,婶儿,忙着呢?”
陈明铁打着招呼,把带来的礼物放在台子上。
此时,有安叔用左手揉了揉右肩,可右手却一刻都没有停歇。
看到这一幕,陈明铁就知道,这糖稀应该熬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不能停下的,一停就会粘锅,然后焦糊。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接过有安叔手里的锅铲,
“叔,我来吧,您歇会儿!”
有安叔也确实是累坏了,见他接手,立马就放松了身子,坐到了一旁的长凳上,用力拍了拍右臂,叹息道,
“真是老了,熬个糖稀都受不住了!”
正在烧火的应芬婶子就笑话他,“谁让你逞强的,我说换你你又不肯!”
“那不行,烧火我可烧不来,再说了,这可是力气活,你一个女人家,可做不了的。”
有安叔有他的理由。
旁边的蒋大宝见状,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就凑到了灶膛跟前,对着应芬婶子说道,
“婶子,要不您也歇会儿吧,烧火这活儿我会干的。”
应芬婶子笑了,“谢谢你啊小伙子,这活儿你可干不了,熬糖稀火候是最难把握的。”
说到这儿,她突然反应过来,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我好像见过你,又好像没见过。”
蒋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