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满是鲜血的手微微颤抖着抓住地上的松软白雪，艰难且缓慢地抬起头，原本姣好的侧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裂，白肉翻滚。

“师弟，回头……是岸啊……”

微弱的嗓音相似用尽全部力气，满脸污秽可眼睛还算干净，带着怜悯和不解。

少年闻言，轻嗤了一声，低喃了一句“回头？”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又像是在自我询问。

女子又拼尽力气:“你对得起师傅吗？”

……师傅？

想到那个恩重如山的女子，少年冷漠如冰的瞳眸出现一刹那失神和恍惚。

不可否认，师傅的确是他被命运戏弄的人生中唯一一抹浅阳。

可真能回得了头吗？走到这一步，早就无路可退了，少年神情恢复冷漠，移开眼不再看她，曲腿打坐，运作灵力恢复自身伤势。

“卡！”

工作人员围过来，“辛苦了，辛苦了。”

就算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何梦却知道他此刻肯定是带着笑意，冰雪初融，高傲不可攀的神明主动低下了头颅。

“是她，我记得，长得好漂亮，绝了。”

“待会再拍一条。”导演说道。

何梦站在雪地中，工作人员正在帮她把身上的绳子道具解除，助理也用沾了水的纸巾小心翼翼擦拭她眼尾的污垢。

林星橙就远远看着，而江瓷也同样看着她，他早就看到她了。

江瓷明白，微笑着道:“好。”

江瓷反握住她的手腕，柔弱无骨，软绵绵的冰凉凉，他都不敢用力。

《镜影》打戏占四分之三，所以特效才是这部电影最耗钱的大头，万里宏野心很大，就是朝着做国产特效大片里程碑的目标出发的。

“这个人设的确吃香。”林星橙点点头，又问道，“是不是还没到时间收工呀？”

周景哪里懂小情侣之间的暗语，傻乎乎在一旁解释:“血都是假的啦，电影剧本走的是美强惨人设嘛，瓷哥是主角，肯定是怎么惨怎么来，按照剧情，他大半时间都是受伤状态。”

林星橙想了想，说:“之前江瓷请了假去云城看我，耽误进度剧组，如果电影还需要投资，您可以来找我。”

可惜对象不是她。

江瓷侧身躲开化妆师伸过来的手直接朝她走过来，随着他这一举动，片场的人也注意到了林星橙，突然就安静了不少。

“哇，江瓷女朋友？”

很乖很听话。

林星橙上前一步，嗯了一声:“那我在这里等你下班，我还买了奶茶。”

万里宏也过去挑了一杯，林星橙看到了拉着江瓷走过去，主动打招呼:

“万导，我又来打扰了。”

即使见了许多次，面对林星橙，万里宏还是会不由自主胆战心惊。

“好嘞。”有喝的谁会不积极，周景屁颠屁颠就过去先给自己挑了一杯附和自己口味的，然后一边喝一边呦呵:“有饮品，林小姐请客，大家过来拿吧，不要客气。”

何梦心中苦涩，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江瓷有女朋友的事实，她甚至之前也看到过他对那个女孩的亲密宠溺。

“用不着。”何梦闭着眼睛，夺过湿巾揉搓着眼睛，刚才鼓风机一直在吹，把地上的假雪吹到她眼睛里了，涩涩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