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您请。”一带着无限谄媚的男声传来,陶月儿自黑暗中抬眸,便见一男子簇拥着比他大一辈的男人进了雅院。迎上来的,自然还有好几个美娇娘。几人相拥着而去,这让陶月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原来逛青楼这种事情,在岳父和女婿之间也是可以一起的行为?
“我能听见人心底的声音。”陶月儿收回目光,望着前方书写了‘雅院’二字的牌匾,道:“以前我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而去信任。见她是抱着孩子的妇人,便以为她是一个心软的母亲,天然的会对她抱有一种敬佩和怜悯。可是如今,我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她虽怀抱孩子,却说着伤天害理的话、做着禽兽不如的事。人啊,不能只看表面她怎么说,而是要看她的行为,究竟是怎么做的。”
而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心跳。
“什么事?”
陶月儿说完,花伶才明白,她指的,是妇人怀中所抱的婴孩。
“我以为你会放过她。”花伶淡淡道。
但现在不同了。她知道人心险恶,知道人人脸上可能都戴着面具,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她不会再被旁人卖了还帮她数钱。
也没有能够养他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几声啼哭,很快便戛然而止。
陶月儿摇了摇头,说:“或许过去我会放过她,但是现在不同了。”
陶月儿无法接受。她觉得自己从前好像从来没有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肥皂泡,把她关在了里头。如今这个肥皂泡破了,来到真实的世界里,才发现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都可能存在。
“你真的打算将她留在雅院?”花伶问。
显然,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花伶的眼睛。他虽然眼睁睁的看着陶月儿被妇人带走,可一点儿也不担心她。
这婴儿大概率不是妇人的,许是她不知道从哪儿偷抢来的孩子,如今那妇人成了雅院的头牌,可那孩子无辜,总不能教他白白丢了性命。陶月儿和花伶便一人守在前院,一人去了后院,等雅院的人将那孩子送出来时,准备去将他救下来。
陶月儿点了点头:“是。难道我不该这样做吗?”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洛水河边,各色秦楼楚馆都开始营生,亮起了千万盏的灯火,将洛水河映得灯火通明。雅院无疑是其中规模最大、姑娘最美的一座青楼。来往之人自然也是多如过江之鲫。
陶月儿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就连他的呼吸都听不见。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他们已经快准狠的处理掉了孩子,而后,将麻袋绑上了铁块,直接往洛水河中一扔。
“扑通”一声,麻袋便消失在了水中,冒了几个水花,便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