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什么都没做。
哪怕帮丫头叫个太医,或是委托个婆子照顾几天。
甚至不需要花他一个钱。
他却……什么都没做。
其实丫头存了三、四百银子的,后来都便宜了她那猪狗不如的表哥嫂了。”
“他是个屁的多情公子……”
晴雯浑身战栗,饱含热泪的小鹿眸子却喷着小火。
“我知道了,他的多情,只是欣赏花开娇艳的样子,说是爱怜,就是亵玩美丽的花朵,当花儿生病了,他就任由花儿死去,不会为花儿浇水施肥,更别说为花儿遮风挡雨!”
“……”
贾琮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
晴雯泪光闪烁双眼充满黯然,颤声道:“她对多情公子死心了吗?她死了吗?”
“那一夜,她哀嚎了一夜,喊着想不起模养的娘亲,孤独悲凉的死了。”
“你说,她哀嚎了一夜的娘亲,孤独悲凉的死了?”
晴雯顿时面色惨白,浑身颤栗不止。
“晴丫头,你怎么了?”贾琮惊声道。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个丫头太可怜了。”
晴雯盯着茶汤中浮沉的茶叶,眼泪扑簌簌的流下,心如刀绞般疼痛。
因为,她曾做过这个梦,她梦到她死前,哀嚎了一夜的娘亲。
待她醒来一直都想不明白,娘亲的印象是模糊而且遥远的,要喊,也应该喊宝玉,怎么会喊娘亲呢?
……
“故事的精彩是在后面,可谓是感天动地,惊泣鬼神。
多情公子的小丫头去看了晴雯回来说:‘晴雯姐姐直着脖子叫了一夜,今日早起就闭了眼,住了口,世事不知,也出不得一声儿,只有倒气的分儿了。’
多情公子忙道:‘一夜叫的是谁?’
小丫头子说:‘一夜叫的是娘。’
多情公子流泪了,又拭去眼泪问:‘还叫谁?’
小丫头子道:‘没有听见叫别人了。’
多情公子道:‘你糊涂,想必没有听真。’
他还真多情公子啊!”
……
“呸……”晴雯气得七窍生烟、柳眉倒竖,抓起茶盏狠狠向地上摔去,“啪”将茶盏摔个粉碎。
桃花眼喷着小火,泪珠儿扑簌簌滑落。
“他是个屁的多情公子,我看连人都不是!
丫头都要死了,不是考虑是否还能救活吗?
他关心的什么?
丫头死前,应该叫一夜多情公子?
他,算是个人,该有的反应吗?
他以为,天下美丽的女子,都该为他痴情,为他而流泪,为他而死。
他,配吗?!
还善良多情?我呸!
他就是只没有良心,不,是根本没有心的蛆虫。”
说罢,怒火冲天,抢过贾琮的茶杯,又要砸了泄愤。
“哎哎……莫摔,故事还没完呢……”
看着七窍生烟,几欲爆裂的晴雯,贾琮忍俊不禁,故作惆怅继续道。
“丫头的死,让善良的多情公子痛苦地无法呼吸。
专门为丫头写了祭文,名为《芙蓉女儿诔》,可谓感天动地,寄托了公子对丫头这个薄命女子的万般柔情和无限哀思。”
真尼玛,莫大的讽刺,更是晴雯的悲哀啊?!
放弃一次次机会,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去无动于衷,死后写祭文……
“放屁个深情,他是骗自己,还是骗鬼?”
晴雯顿时勃然大怒,抓起茶壶掼在地上,“啪”摔了个粉碎。
......
“真是一匹暴烈的胭脂小母马……”
贾琮看着一地狼藉,一脸苦笑,“晴丫头,你只需要跟我一个月。
一个月后,如果你依然想走,我定放了你!”
晴雯悻悻地上下打量着贾琮,臻首突然递过来,桃花眼直勾勾盯着贾琮,似乎想看穿一样,贝齿交错,低声问道:
“故事里的丫头,是不是我?多情公子是不是宝玉?佛口蛇心太太是不是王夫人?”
......
(⊙o⊙)???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贾琮高深莫测道。
“你给我讲这个故事,是不是想说,把讨我来是想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