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直忙到9月中旬,江焱终于可以休闲了一段时间。
江焱又去了舞厅。
舞厅在去年被大火烧了之后,又重新建了起来。
用石砖简易地搭了一圈,上面盖个顶,里面放个大音响,就是舞厅。非常简易朴素。
因为大火,来木厂干活的人少了,舞厅的人也很少,只有依稀几个人在空旷的大场地上跳舞。
其中,黑小鸭一个人在舞厅里依旧跳着迪斯科。
白天鹅去哪里了?
江焱没有问。他想,也许去了另一个世界跳舞了。
江焱安静地看着,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与无常。
10月份,大晚上的,江焱又接到了老徐的电话。他的大哥大还是过年老徐给他买的,他藏在柜子里很少拿出来。偶尔记得给他每个月充一回电。没想到这天半夜自己响了。
接通电话,还是老徐,“江焱啊,赔啦!”
江焱猛然坐起,“什么赔了?”脑子里过滤着过年时间买得那些工厂,是不是哪家出现问题,还是当时买的时候就有问题只是没筛察到。
脑子里乱转时,听到老徐哭的稀里哗啦,“钢啊!钢啊!我2200全卖了!全卖了!他现在涨到了2400!少赚几百万,我好心痛啊!”
“……”江焱脑子里也乱七八糟,最后化为咆哮,“你没赚吗?你赔什么啊?大半夜打电话就是给我说这些?你告诉我,你到底哪里赔了?”
“差价!200的差价!我没赚啊!”老徐信誓旦旦。
“你是谁啊?天下钱都该你赚光?有得赚就醒了!嗷嗷叫个什么鬼?你既然都抛售了,干嘛还盯着钢价?”
江焱顿了顿,想着老徐的性子会不会赌?
老徐好赌吗?
好得。
不然也不会在g肃的时候要联合他去吃省城的地,也不会听到深圳特区想来找商机。
他只是不玩他看不懂的赌局,但他依旧好堵。没有哪一个商人不好堵的。
“你不能再去买钢了啊!你现在买钢就是高价买,到时候怎么卖都是低价!都是亏!”江焱提前打预防针。
老徐嘟囔一句,“他涨一年了,可能还会涨。”
他果然还是心动了。
“见好就收!香港股灾跳楼自杀的哪一个想着搏一把大的!永远想着最大利益!反而忽视了理智!”江焱反问,“你怎么知道它不会跌?它都涨这么久了,怎么就不会跌?”
老徐那边没动静,不一会儿就挂了。
江焱却睡不着了。
他总觉着老徐可能会博彩。这家伙这一年太顺了!他肯定会觉着赚钱才是理所当然的。
江焱打电话给嫂子,让她找几个人看着老徐的动作,别让他出门买钢——现在这玩意就是六合彩。他收拾东西马上过去。
江焱与单位打声招呼,南下找老徐。
老徐不在深圳,果然去看工厂,准备购置下一波的钢再赚一波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