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夫人和马拉的到来,让在座的人都站起身来,因为这两个人目前在巴黎的声望颇高,但是夏尔的到来却是让米拉波脸色一滞,他显然不明白夏尔这种角色来这里干什么。
自从他在《巴黎人物》上发表了那篇谈话后,就成了当红的政治新星,路易十六和卡伦财长甚至在公开场合称赞过他,第三等级的上层人物,例如银行家,大律师,富有的巨商等等,纷纷赞扬米拉波识大体,准确地指出了当前国家的问题。
但是贵族和主教们却是非常的厌恶他了,认为他已经摒弃了贵族的身份,让祖先蒙羞,并且纷纷表示要和他划清界限。
西哀耶斯这个时候作为高级神职人员,虽然没有发表声明支持米拉波,但是两人的交情显然不错,并不避嫌,就这一点而言,夏尔倒是挺佩服西哀耶斯的。
他们到来前,米拉波显然是聚会的中心,他刚刚发表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演讲,引起了在座所有的人的鼓掌。
但是夏尔的出现让他心里莫名地一突,上次在伏尔泰家里,他就是被夏尔影响到情绪的,这次又被这个家伙破坏,实在是不想给他好脸色。
好在罗兰夫人看出了两人的尴尬,谈笑间又让沙龙的气氛活跃起来,接下来大家的焦点转移到了北美独立战争上。
布里索是吉伦特派明面上的代表,知识渊博,但是脾气不太好,尤其是对法国七年战争的失败感到耻辱,现在面对北美大陆即将取得的胜利感到很兴奋,并大力夸赞拉法耶特是法兰西的骄傲,这次的北美独立战争就是法国重新恢复荣耀的最好契机。
但是马拉和丹东并不这么认为,尤其是丹东,他虽然是一个热情激进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见。
“先生们,北美大陆是那么的遥远,如果我国还是强盛之时,出于道义支持他们无可厚非,但是当前国家是什么形势,相信大家都能看出来,就我所知,我们在北美投入了数亿里弗尔,以及1.5万陆军和7.5万海军,虽然西班牙和荷兰都参与并支持了我们,但是毫无疑问,出血的是我们。”丹东表情凝重。
罗兰夫人和西哀耶斯这些人其实并不喜欢战争,对于前线的巨大投入也很担忧。
“丹东先生,你这可就是没有格局了,拉法耶特先生在北美为了自由而战,你不但不支持,反而在这里拖后腿?”一个穿着燕尾服,打着绸缎领巾的人站了起来,夏尔朝他看去,是巴纳夫,因为刚才马拉已经小声给他介绍了一遍。
这个人现在是最高法院里的一名检察官,大革命初期就一直跟随拉法耶特,和巴伊,拉默特兄弟等支持拉法耶特建立了斐扬派,并第一个站上政治舞台。
“巴纳夫先生说的是,丹东先生您实在不该这么说。”巴纳夫身旁的巴伊冷声说道,他是一名天文学家和演说家,也是大革命后巴黎的首任市长。
“噢?难道道义上的支持就比所有法国人填饱肚子还要重要吗?你们看看巴黎那些吃不起饭,生活困苦的人民吧,更别说整个法国农村里的惨状,你们真应该去吃一下农民餐盘中的餐食!”丹东满面潮红。
“丹东先生,不要激动,巴纳夫和巴伊也是为了国家着想罢了,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应该多听听年轻人怎么想,尤其还是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对吧,伏尔泰先生的弟子,夏尔?”米拉波站起来打了个圆场,接着把这个烫手的话题丢到了夏尔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