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顾渊纠结了一下措辞，“……拯救世界的吗？”

“拯救世界？”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哈哈，拯救世界、拯救世界，”陈锋笑得尤为开心，“要是我们真的是在拯救世界就好了。”

顾渊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听着，新人。”

陈锋笑完之后脸色就严肃了下来，他以一种老资历教育新人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病床上的少年，刻板而严肃地说：

“没有谁有资格去拯救世界。”

“看来你对我们工作性质的认知有一个根本性错误。”尧玖摇了摇头，而陈锋也继续接下了话茬。

“你以为我们拼死拼活在绝界里厮杀是为了拯救世界？”陈锋掷地有声，“错了，我们拯救的只是我们自己，还有我们身边的一切。”

顾渊看起来依旧有些迷茫。

“你知道吗？真正的灾难一直都在那里，”陈锋用手指了指远处，示意自己所说的是绝界，“没有人能够处理它，不过好在它现在也一直都比较安稳。我们所处理的灾厄不过是真正灾难前夕的一丝余波罢了。

“我想你应该很好奇封灵绝界和里面的那些生物到底是什么——或者你干脆可以称呼它为里世界，这两者之间的定义是有所不同的，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陈锋眯起眼睛：

“用个比较简单的说法，里世界曾经是一道封印，它里面封印着所有人类滋生出来的欲望，而这些欲望会聚合在一起，变成会带来灾难的强大个体。”

“这道封印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王叔从一旁的抽屉里摸出一块肉干，放进嘴里嚼嚼，“具体年数无法推算，但怎么着也该有几千年了。一开始的绝界其实很小，不过在这么多年里已经彻底变成了世界的背面。”

“在这么漫长的时光当中，人类的数量增长了数十数百倍，得益于科技的发展，人类在拓宽了眼界的同时也滋生了更多的欲望，”陈锋似笑非笑，“当初结界的建造者大概率是不会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渊脸上的冷汗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结界其实早已到达了极限，或许更糟。它已经以超负荷的姿态存在了太长的时间。”

陈锋用手指了指头顶：“因为超出了负荷，所以封印原本处理灾厄的机制出现了问题——她们已经无法处理这些数量和力量都过于庞大的怪物。更糟糕的是，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痕。

“它吞噬了过多自己无法消化的东西，而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东西都会从我们的脑袋上砸下来。”

顾渊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开始脊背发寒了：“那我们……”

陈锋笑了起来：“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我们这个工作的性质。

“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握住手中的刀，去战斗。

“目的，其实只是为了拯救自己。顺带，试图拉扯一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