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在心里吐槽道。
吐槽归吐槽,为了不叫旁人误会,纪言蹊还是强挂起一丝笑意继续解释。
“我与齐公子乃是同窗,并非那种关系。”
“是吗?”秋霞抓了抓脑袋,随即反应道:“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可以喜欢齐公子了?”
“那怎么行!”
下意识的反应叫纪言蹊说完后愣了好一会儿,正当她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时,却见秋霞明媚一笑。
“好了,纪姑娘不必害羞,我们早就知道了。上次我爹将你们救回来时,帮齐公子换药时瞧见他怀里揣了个荷包,那荷包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想必定是珍贵之人送的才会如此珍之重之。昨日纪姑娘烧掉的那堆衣物里面,有一方手帕面料与那荷包所用的乃是同一种布料。”
“仅凭一方手帕?”
秋霞倒是没想到纪言蹊会这般说,愣了片刻才抓了抓脑袋尴尬道:
“难道是我娘猜错了?嘿嘿,我娘还说,纪姑娘看齐公子时的眼神同她当年看爹爹时的一样,想来也是看走眼了。”
纪言蹊听了这话倒是难得的沉默了,秋霞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了纪言蹊不快,连忙道了几句不是,便撒腿跑了个没影。
狭窄的屋里只余下纪言蹊和昏睡已久的苏瑾珩,一时间纪言蹊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到苏瑾珩身边。
山谷的微风轻轻抚动他鬓角的碎发,灼热的日光自窗棂倾泻而来,给苏瑾珩苍白的脸庞上堵了层暖暖的光。
如今的苏瑾珩没了那日与她对峙的鲜活,削平了尖锐的棱角,只剩下让人心疼到无以复加的脆弱。
苏瑾珩的枕边,安安静静地躺着自己送他的那枚荷包,霜色的荷包被鲜血染出了好几块儿暗红色,针脚拙劣、图案绣得更是歪歪扭扭,着实有些丑。
可即便是这般丑的荷包,也被苏瑾珩视若珍宝的带在身上,这个傻子,该有多傻啊。
素手轻轻拂上了沉睡那人的脸庞,停留片刻后,她又伸手轻轻拉开了苏瑾珩松垮的衣物。
衣物拉开不过一寸有余,便叫纪言蹊红了眼眶。
先前,纪言蹊到底是忌讳着男女之别,所以是委托秋大叔前来为苏瑾珩上药的,如此便未曾这般直观的见过他的伤口。
苏瑾珩胸前的伤口分外可怖,外层皮肉翻卷而出,隐隐还能看见被刺穿的红色血肉。
纪言蹊咬牙忍着泪意,又伸手轻手轻脚地掀开了他的衣物,这才发现……
原来苏瑾珩除了胸前这处致命伤以外,身上还大大小小的受了不少伤,血肉模糊的伤疤盘踞在这具玉白的身子上,任谁看了都觉得痛心。
秋大叔到底是不如女子细致,抹上的草药有些伤口并未掩盖得住。
其实,倒也不怪秋家觉得纪言蹊实在做无用功,便是纪言蹊也有些许怀疑。
苏瑾珩早已没了呼吸,纪言蹊刚将苏瑾珩带进秋家时,大家就已经察觉到了。
秋家几人也轮番前来劝过纪言蹊,她却只是摇摇头,坚信苏瑾珩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