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心里是怎样的滋味,纪言蹊低头抿着唇,正欲行礼离去,却又听见苏瑾珩这般说。
“我可以派旷达与你同去,他手头上有令牌。”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句,“令牌非朝中人士不得持有。”
后面这句算什么呢?
解释?
苏瑾珩也不知道,但他的确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纪言蹊你看,我多可悲啊,便是铁了心肠要与你“各自安好”,却还是忍不住的怕你难受。
“民女谢过齐王殿下。”
纪言蹊闻言低着头没敢看苏瑾珩,而是福了福身子如是说道。
“嗯。”
苏瑾珩这般应了一声,便转身往院子那头去了。
月光下,纪言蹊立在原地看着苏瑾珩渐行渐远的身影,只觉得他衣摆上的金饰晃得她睁不开眼。
“云澈哥哥,谢谢你。”
她小声又道了遍。
次日——
旷达跟着纪言蹊一行人往孟义府方向去了,同去的还有云烈及他身边的几位高手护卫。
而苏瑾珩则毫无悬念的留在了西州指挥治水工作,同他一道留在西州的还有前来寻亲的叶满星。
作为重灾区的孟义府洪水还未退,浑浊的泥水没过楼房,远远看去同一片汪洋无甚区别。
旷达拿的是齐王令,自然比一般的通行令牌要好用,调度船只、打捞人员什么也十分方便。
纪言蹊本不准备动用官兵帮忙寻人的,毕竟如今治水工作才是首要任务,可旷达代表朝廷过来办事,旁人自然不敢懈怠,可纪言蹊见了昨日进城那一遭,早就不信这些表面功夫了。
所以纪言蹊思前想后,便以救援工作为切入点,问清了孟义府百姓如今的避难地,然后又派了沉碧前去打听前些日子的事儿。
得到消息的沉碧很快赶了回来,结果也的确叫一行人大失所望。
“孟义府的百姓说,老爷是在疏散百姓时失足落水的。此处洪水凶猛,一开始官兵们还象征性地打捞了两日,可待到百姓疏散完便封了城,再没费心寻过老爷。他们还说……”
沉碧说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纪言蹊,见她神色未有不妥后才继续到:
“老爷落水这般久也没个信儿,怕是凶多吉少。”
说实在的,这样的结果倒也在纪言蹊意料之中,毕竟所有人都瞧见了纪淮安是失足落水的,洪水这般猛烈,便是没寻到尸首也说得过去。
再说了,难民暴乱当前,当地的官员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过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