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并不居功,“民女表妹在一神医手下学医,正好与白婆婆有了几分关系,故而才敢前去叨扰她老人家。至于旁的事情,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民女不敢居功。”
“哈哈哈哈,好一句不敢居功!”
嘉崇帝说着神色突变,一双眼睛如猎鹰一般紧紧锁定于纪言蹊身上,“这般肆意妄为,也不怕旁人议论你污了我大宁女子的德行?!”
“宁朝乃泱泱大国,才女佳人不计其数,又怎会因民女一人缘故而平白蒙尘?”
纪言蹊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席话答得不卑不亢。
“哦?那你自己的清誉呢?也毫不顾忌旁人议论了?”
“回皇上的话,民女并不认为此番行径辱没了女子名誉。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首先是人,是大宁人。既为大宁的一份子,自然应当为大宁的繁荣昌盛尽到应尽的责任。
古语有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女子虽居于后宅,可若在能力范围之内,为何不能为国尽一份心力?
若就因此故,为人妄议,那民女也认了。”纪言蹊站得端正,话语更是铿锵,“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纪言蹊这话说得不甚客气,加之高座上的嘉崇帝神色微变,看得宴厅众人皆是一惊,倒是陈砚之有些坐不住的站了出来。
“好!好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哪晓得陈砚之还未开口,就听嘉崇帝拍手笑着叫好,“我大宁女子便应当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叫那些野蛮的鞑子都瞧瞧,什么才是巾帼风范!”
听见嘉崇帝夸赞,纪言蹊反倒没了方才的傲气,低眉顺眼的低下头,道了句:“民女愧不敢当。”
“有何不敢当的?”嘉崇帝哈哈一笑,“说罢,纪家五姑娘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既然赏了,那民女便不客气了。”
“只管不客气便是。”
“民女只求大宁国泰民安。”
“哈哈哈,你这丫头倒是个大方的。”
嘉崇帝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拍手笑罢又道:“既如此,那朕便应了你的国泰民安,至于原本预备赏赐给你的黄金珠宝,可就悉数收回了?”
“身外之物能换得一世安乐,民女只赚不赔,谢主隆恩。”
“伶牙俐齿的丫头,怪不得惹云苍皇室喜爱。”嘉崇帝呵呵一笑,这才注意到一旁出列已久的陈砚之,“陈爱卿这是?”
陈砚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臣这外甥女顽劣,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圣上海涵。”
“哦?陈纪两家竟是姻亲?”嘉崇帝略显惊讶。
“回皇上的话,言蹊的生母乃是我陈国公府寻找多年的沧海遗珠,也是臣嫡亲的姐姐。所以言蹊这顽劣的丫头,自然也就是臣的外甥女了。”
嘉崇帝神色尚且怡然,倒是柳皇后忍不住又打量了纪言蹊一眼,不曾想这纪家丫头还有此等机缘。
“好好好,国公府一门忠烈,连女子都不同凡响!实乃国之楷模啊!”
“能为皇上尽忠,乃是我陈氏一门的荣幸。”
闻言,嘉崇帝心情极好的笑了几声,随即看向身边的大太监到:“姜宋啊,看来朕原本拟好的圣旨算不得数咯!笔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