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雀抬头,神色微讶地看了他一眼。
......
天,这一次是真的亮了。
风声凛凛作响,却没有压住小镇上蔓延的呜咽哭声。
熏黑的木杆上,破了洞的暗红酒旗倒卷翻飞,一如昨夜火龙舞。
残石掉落,在还散发着白烟的焦手上滚动了一下,最终停在了掌心。
三人走出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暗含愤恨的目光。
在他们心中,与他们一齐到来,本该是救赎与希望,结果他们带来的却是死亡与灾难。
但慑于仙师这两个字千百年以来所累积所带来的威严,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许源与天琉璃对这种目光视若无睹。
一个早已看尽无数岁月长河,
在她的登顶之中,本就被这些目光拥簇坐上王位的。
一个是天生的大爱之人,我行我素。
只有林清雀,低着头,一副懦懦不敢言的样子。
“仙师,昨天晚上可睡的安好?”
一个脸上还留着些许烟痕的青年走了上前来,眼神麻木,咬牙切齿。
看似恭敬的话语中却布满了名为不满、愤恨的荆棘。
“还好。”
许源微微一笑,一如昨日,卓尔不凡。
“就是床板硬了些。”
这无疑也让青年更为愤怒,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就你这样,你怎么好意思当什么仙师的?!”
他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了吗?”
许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神情依旧温和。
“你!难道瞎了吗?你没有听见昨夜的火光吗?”
“那不是你们在筹办灯会,赶集烧烤吗?”
许源神情有些惊讶,不似作伪。
“你!?那昨天的哭喊呢!你难道聋了吗?”
“那不是你们在开无遮大会吗?”
他笑吟吟地说道。
“你配当仙师吗?你是个人渣!”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确实。”
许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像褪下了面具一样。
身旁的林清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师兄,但眼底深处却有寒意弥漫,居然敢骂她的师兄?!已有取死之道!
“师、师兄,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惊异之下,她连忙再次连上了他的心声。
天琉璃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目光依旧淡然。
“没什么?”
许源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温和地说道:“说完了吗?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你!你他妈的,啊!!1老子要杀了你!”
他气疯了,面部青筋鼓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凸了出来,像只老鼠一样。
青年五指紧握成拳,但似乎由于过度激动,他那粗糙的五指却根本拧成没有一个拳头应有的紧凑,猛地向他挥了过来。
换成五指,就不行了吗?
许源许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终于确信了一件剧情之中没有提到的事情,他表情温和地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
许源微笑着,言辞里蕴含的冰冷却像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样,明明没有使用任何的道法,那青年却停住了拳头,不敢上前,双腿战战。
“啊!!!”
下一刻,青年像是宣泄自己的软弱般仰天大吼起来,转身像是人人喊打般地落荒而逃了。
“果然,再怎么像,也终究不是。”
许源望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霞光像血海般淹没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