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表情，方寒问道：“难不成，老先生您也参与……”

“害，出了点小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老头嘴上谦虚，脸上的褶皱都堆成了盛开的菊花。

方寒的问题，正搔到了他的痒处。

前面司机插嘴道：“我看呐，为什么不吧所有法师集中起来，直接捣毁亡灵的老巢，一劳永逸，还建什么城墙！”

此言一出，方寒无言，这司机太异想天开了，要知道，亡灵老巢，那可是在煞渊，就是连禁咒法师入内，也是会陨落之地。

老头也是暴脾气，一点不惯着他，直接骂道：“你这人真是没良心！国家费尽心力给你们修安界，还修错了不成？”

司机顶嘴道：“修的再好，我一个月也还是一万块钱，房子也买不起，再说，没安界的时候，人也活的好好的啊！”

“活的好好的？”

老头胡子都在抖：“老头子我告诉你！没建国的时候，全古都只有十四公里的内城墙，保护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普通人只能在外面，不知道哪天就成了亡灵的口粮！

直到这座外城墙修建好了，把整座古都都囊括进去了，军法师们夜夜巡逻，伱们才能睡个好觉，不用担心亡灵会趁着夜色杀到你家门口！”

司机不再顶嘴了，倒不是他大彻大悟，而是所有的乘客都在怒视着他。

他都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两句，这群人会联手把自己打一顿···

出租车里一时陷入沉默，唯有窗外的城墙，如盾牌般矗立在黑云面前，宛如一条巨龙，将这座城市的人们保护起来。

即便这些人已经习惯，甚至嫌弃抱怨，也一直默默守护在那里，自始而终。

······

今晚的亡灵还算老实，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市区。

找了家公寓酒店住下，把东西在酒店放好，方寒没有马上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出来，向着最近的一段外城墙走去，他打算先探明情况。

“干什么的！”一个军法师喝道。

“猎者联盟的猎法师！”方寒把证件亮了亮，军法师扫了一眼，摆摆手让他上了城墙。

从里面看，外城墙像是高耸的铁桶，将城市的繁华牢牢锁住。

但站在城墙上，就完全是另一种感受了。

乌云似乎触手可及，迎面吹来的风带着阴冷，像是鬼魂在吹后脖子，夹杂着泥土和腐尸的气味。

当地军法师有个更形象的说法：死亡的味道。

不等方寒多看，突然，高空中一道光耀划过，城墙上有人厉喝道：“全体预备————！”

荒地上的墓穴，一只只手惊悚地破土而出，紧接着，一只只长相抽象的亡灵爬了出来，绿油油的眼光四处扫视着。

下一秒。

哗！

所有亡灵，猛地将头扭向了城墙，动作也不磕磕绊绊了，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黑色的身躯，远远看去就是一群难民奔向粮食。

可当它们靠近了、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就能看见悬挂的腐肉一块块掉下来，黑色的尸油污染着地面。

化作了腐烂的洪水，一波波撞向城墙，狰狞的面目与饥饿的双眼便令无数法师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明明没有声带，但这股黑色潮水依然传来一阵阵惊悚的死亡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