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尝试无果的涂念不禁有些慌张,伯湫当机立断,“用全力!”
涂念听他的话,运足灵力把脚蹬在了树干上,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不仅手上纹丝未动,反倒连蹬在树上的脚,也被树干紧紧吸附在了上面。
“涂念。”
“大师兄!”
他重重点了下头,“是我。”
伯湫虽仍有余力,但生怕破釜沉舟会伤着涂念,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股精纯的火焰旋即从剑上蓬勃燃起,朝着那黄金树卷去。
紧跟着,空中的红与金黄逐渐散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澈的蓝。
黄金树的正面,无数枝叶正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地表达着它的怒意。
“涂念,醒醒。”
伯湫怒然,剑上的火焰几乎瞬间便将枝叶全然包裹在了其中,然而那黄金树竟是全然不顾,硬顶着灼烧也要将涂念吞噬于此。
他百年来费心积攒的本源之力,已在初次见她时用过一次了,若此次再用,怕是这百年时间又得从头来过。
停落在黄金树前,剑上繁复的纹路倏地亮起,整个剑身也从玄色变为正红,剔透的剑体红光大放,一如崖上涂念所用的模样,光芒却比之更甚百倍。
树里的那部分身体,逐渐被树干中的脉络刺破,涂念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被缓缓蚕食的滋味。
或是失血过多,又或是心脏被压迫得难以跳动,涂念看着那火,思绪开始飘散。
这一声,令晋南枫想起了呼吸。
当看见这处充斥的至纯之火,看见黄金树将她层层包裹,他曾一度认为她已经去了。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于树也无异。
听到晋南枫出声唤她,涂念收起思绪,勉强朝他挤出个笑,“这回真是多亏了大师兄。”
再度被晋南枫唤醒时,涂念已经脱离黄金树,倚在了石壁上,她身侧的伯湫也早已恢复了原样。
“你坚持住!别睡!”
看着眼前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她迟钝地唤道:“……大师兄?”
“脚、脚!”
晋南枫半跪在她身前,涂念看到他被黄金树咧得七零八落的道服,这才想起要去看那棵万载黄金树,目光所致,灰扑扑的,整棵树都没了生机。
直到听见她开口说话,他心里那块大石才终于落了地。
晋南枫慢她一步,紧接着撑着剑站起,然而起到一半时,身子却忽然歪了歪。
耳边响起的声音,相对于此刻的情形,实在太过冷静。
涂念迟迟应了声,阖眸将那抹清凉压在了舌底。
涂念看到正要伸手去拉,却不想只她一碰,对方便轰然倾倒在了地上。
晋南枫撑着身子摇了摇头,道:“现下最要紧的是从这里出去。还有半个时辰就要闭境,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能看出,这黄金树显然是对涂念的血脉动了心思,伯湫要救人,必然要动用本源之力不可。
外面那道悬崖,他足经过了三次,直到第四次才尝试着来寻,却不想她真的在这,还是以如此惊险的方式。
涂念想,以它万载的沉淀,未必就比不过她遗传来的血脉。
涂念意识到这点,再看回自己那陷进去的小半条胳膊,顿时腿都软了,颤着嗓子跟伯湫喊:“你快别愣着了,救救命啊!”
涂念感觉到那股吸力很快便有从脚面来到脚背的趋势,急得舌头直打结。
涂念赶忙上前扶人,在触到他时,发现他的身体竟冷得像块冰。
她心下一动,立刻去看他的门面,只见他眉宇间盘旋着重重的红黑之气,且他呼吸急促,吐出的气息中还杂着股淡淡的黑雾。
涂念旋即意识到,晋南枫的魔障,恐怕是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