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凉得似冰，姜琛对人性的算计与把控，实在是登峰造极，只用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身边无人可信。

姜琛当初带兵围城之时，城中守备军与永王府的私兵，曾上城头奋勇杀敌，可西戎精兵个个悍不畏死，且勇不可挡。

永王枯坐在灵堂中，眼窝深陷，面容灰败，再也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

府前青石板上的血尚未干透，可每日依然有百姓聚众，朝门外丢弃一些烂菜石子，叫嚣着让他这个“千古罪人”以死谢罪。

姜琛留在城中的暗探，不知何时偷偷与他的那些姬妾庶子勾搭上了，并许以他们事成之后，会开城放他们安全离去的承诺。

就在昨日深夜，他的嫡妻永王妃与嫡长子卫襄，被人毒死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下毒之人正是永王的其他姬妾与庶子。

连月以来的困兽之斗，早就将这些人吓得犹如惊弓之鸟，而明明只要交出永王妃这个罪魁祸首就能平息干戈，永王却迟迟不肯的态度也暗中让他们心生怨怼。

在沈鸢一心投入“工作”之际，兵临城下的陵安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永王难道没想过奋力抵抗吗？

慢是慢了点，但为防泄密，也只能如此。

嫡长子已经没了，他还指望着那些庶子承继家业，传宗接代呢。

三月的暖风，也吹不散永王心中的寒意与恐惧。

首战大败，三万陵安守军被对方的五千骑兵杀得片甲不留，最可怕的是，对方的战损居然只有几百人。

这一战打得永王心胆俱裂，也打得陵安守军与永王府的私兵士气全无，面对陵安城外高高垒起的万人京观，再也无人敢战。

不得已，永王才低下高傲的头颅，向一辈子不曾服气过的乾元帝开口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