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殿下心情心情不好啊!
咸阳城,谁不知道皇长孙殿下宅心仁厚?
不忍见血腥杀戮,这次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抢救回来一位襁褓中的婴儿,多正常点事啊。
黑一贯随和的脸色,也早已经杀气毕露。
说完,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很好,以后,你就暂时充任府上的管事,跟在张府丞身边,好好做事吧……”
不过,他乐得大家这么误会。
“长公子府上,可曾有其他异动……”
不由微微摇头,笑呵呵地招手。
想了想,王翦还是站起身来。
而且,逻辑竟然还很自洽。
那就是暂时封锁住府上的消息。
朝野震动!
不一会儿,黑冰台总管黑就亲自带队,杀气腾腾地纵马而出,身后尽是一身玄甲的黑冰台校尉!
校尉就鱼贯而出,直接包围了长公子府。
郦食其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杀也就杀了,救也就救了。
赵高立了大功,当赏!
如今他是自己身边的侍从,按照道理,应该是提拔做自己的近官,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做自己的近官,就意味着有了接触始皇帝的机会。
赵郢走出院门,看着恭恭敬敬侍立在门口的赵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刚赶到的芈姬,远远地听到儿子的声音,顿时就有些迷了。
心情不好,定然也是因为不能救出更多的人吧,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了赵郢的意料之外。
说完,头也不回地调头而去。
“皇长孙糊涂啊!”
不管是那臭小子在耍什么花招,自己总得过去看看才能放心。
黑大步而出。
赵郢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
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谢殿下——”
这对父子,这么像的吗?
“没有,据说皇长孙今日从褚伯良府上救出女婴之后,便一直心情不好,旋即那位张良就下面禁止出入,然后,皇长孙殿下便与皇长孙夫人起了争执,不过没能拦住,这会儿,那位皇长孙应该已经到了宫中……”
巫蛊!
通武侯府。
郦食其沉吟半晌,微微摇了摇头。
绝不!
御史府。
郦食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眉头微蹙,看向自己这位从陈留带回来的心腹的管事。
郦仁领命而出。
一下子就激活了心中险些被遗忘了的记忆。
“若是那些人也这么误会,就再好不过了……”
习惯了安逸地看着自家大孙子帮自己干活,自己越发不适应这种高强度的案牍工作了。
皇宫之内。
蒙武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急得当场跳脚。
自家孙子做这些,总有做这些的理由。
而那些亲近皇长孙的,却不由目瞪口呆。
赵郢轻轻地拍了拍张良的肩膀,然后就在张良惊诧的目光中,把那只扎满了银针的小人,重新放回了原处,而且还颇为仔细地把床铺重新铺好。
谁不知道,皇长孙不仅战功赫赫,而且仁厚爱民,深得陛下的宠信。而今这边刚刚入宫,那边就侦骑四出,由黑冰台的校尉亲自出手,包围了府邸。
想要装作不知情,彻底满足所有人的耳目,已经不可能了,毕竟自己带着张良入内院的事情瞒不住有心人。
赵郢沉吟良久,忽然问了一句。
就连他的皇后卫子夫,都因此受到牵连。
那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伪君子!
“什么,你说皇长孙要去向陛下请命?”
王南:……
赵郢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他前世读历史,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但在这个没有电子通讯设备的今天,他至少能做到一点。
“你们先行退下——”
皇长孙仁厚之名,虽然传遍天下,但他却知道,这都是假象。上次河东一十六家世家贵族,被一网打尽,河东之地,血流成河,这背后就是皇长孙的推手。
区区一名女婴的事,值得自家孙子亲自舍这个脸,开这个口?
自家孙子的脸面就这么不值钱?
听到有人在自己孙子床榻下动了手脚,始皇帝就不由勃然变色,等听到想通过巫蛊之术陷害自家孙子,一张脸早已经冷若寒冰。
左右纷纷退下,黑正想跟着退出去呢,结果被赵郢一把给拉住了。
不过,这孙子不持宠而娇,能为了这点小事,特意进宫来跟自己打招呼的行为,还是让他感觉很欣慰,这说明,自家这个孙子,还是非常尊重自己的态度。
里面是一个做工粗糙的小人,但这小人头戴冕旒,玄衣纁裳,却清晰可辨,最让两个人毛骨悚然的,是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头,后面还写着恶毒的厌胜之语。
在马车内,猛地掀开前面的车帘,厉声呼喝。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郢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一旁的张良。
“不顶用也得去,我若不去,皇长孙殿下孤立无援!”
看着刚刚回家不久,就脸色阴沉,又要骑马进宫的赵郢,王南不由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长公子前车之鉴不远,他怎么能一点都不吸取教训!”
有人竟然敢对陛下实行厌胜之术,竟然还想借此嫁祸皇长孙!
“诺!”
……
……
“大父,有人在我的床榻下动了手脚,想要通过巫蛊之术,陷害我……”
这得是犯了多大的过错,才会把陛下激怒到了这种地步?
蒙武这边坐着马车,还没走到皇宫内,就看到黑大总管黑着一张脸,带着黑冰台的校尉鱼贯而出,直接包围了长公子府,顿时心中大骇。
虽然长公子府上禁绝出入,但关于皇长孙和皇长孙夫人之间的这次对答,还是流传了出去。
不要说,自家这位孙子,只是救出了区区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女婴,就算是再救出一些人,也都是无所谓的事。
赵郢顿时勃然变色,不知不觉间放大了声音。
汉武帝因为在太子府上搜出了这种恶毒的诅咒,直接血洗了皇太子刘据满门上下。自太子以下,包括孙子,所有人,无一幸免。
虽然无法拖延多久,但他现在要的就是这一点时间差!
“褚伯良有取死之道——不要触怒陛下……”
“你这会儿去,也不顶用了……”
“快,快,快——再快一点,我要马上进宫面见陛下!”
说完,直接拔开车窗,跳到车辕上,一把抢过车夫的马鞭,狠狠地抽出。
“驾——”
于是,人人退避的咸阳街头,人们就看到一辆灰色的马车,如同发了疯一般,疯狂往皇宫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