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臣:“什么事都要谋定后动,再说现在甘一紫去了辽东,竹青在岭南还没回来,明察司和总捕房的担子,都在城主大人你一人身上,这样草率行事怕是不妥。”
卢鹤翎心里一紧,想想张仁臣说的也对。
这事还真的要抓紧去办,等甘一紫和竹青回来,自己的行动势必会受到他们的制约。
卢鹤翎想到这些,抬头看张仁臣一眼说:“大人说的是,那就等总捕头和竹青回来,卢某再去九霄楼查访那个姓伍的。”
张仁臣见卢鹤翎如此说,知道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悬着的心随之慢慢放下。
他现在要做的是尽量把卢鹤翎绊住,让卢鹤翎今晚无法脱身,好给后面要做的事,留下足够多的时间。
伍道策此时当然不在九霄楼,现在就在忠王府,坐在忠王书房里。
忠王在棋盘上落下一黑子,手又伸向棋钵去抓棋子。
伍道策手里捏着白子,眼睛盯着棋盘,似乎在考虑手上的白子,落在哪里比较好。
忠王:“局势对伍掌门可不好啊!”
伍道策:“王爷雄才大略,伍某是勉力而为。”
忠王眼睛望着棋盘说:“这局伍掌门坏在开局不好,还总想着步步抢先,结果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伍掌门后面会处处被动啊。”
伍道策终于落下手中白子,笑着说:“伍某以为后面还有机会。”
忠王抬头盯着他脸说:“那要看伍掌门的后手是什么了。”
伍道策:“王爷认为伍某后手会是什么?”
“金角银边草肚皮,本王给你指条路。”忠王放颗黑子在棋盘左侧边上说:“到边上去搏一搏,或许还有胜算。”
伍道策:“王爷既然已经先落子,伍某自然跟着王爷落子。”
忠王:“本王虽是先落的子,也要看伍掌门的手段才行,不可大意错失时机,伍掌门或许还能占得先手。
伍道策:“王爷说的是,伍某后手一定自会谨慎,自会全力以赴。”
忠王:“如此最好。”
“王爷还有什么旨意。”伍道策突然落下一子,突然问。
忠王似乎早有心里准备,也随手落下一子说:“九霄楼已经不太平,伍掌门要早做打算才好。”
伍道策平淡一笑说:“那是王爷的地方,伍某怎敢长久占用。”
忠王:“如此甚好。”
伍道策:“王爷什么时候要?”
忠王:“本王有一处园子颇为清静,伍掌门不妨今夜就过去。”
伍道策:“伍某全凭王爷吩咐。”
忠王:“后面的事,伍掌门要亲力亲为才好。”
伍道策:“伍某定遵从王爷旨意。”
忠王:“竹青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再有七八天就能到。甘一紫在辽东最近也要回来,留给伍掌门的时间并不多。”
伍道策:“甘一紫能这么轻松回来?”
忠王:“后手棋就是这么难下,现在也只能让他回来。”
伍道策:“伍某可以安排人手……”
忠王摆手说:“让他回来,他不平安回来,后面的棋还不太好下。”
伍道策用少有疑惑的目光看着忠王,但没问为什么。
忠王一笑,扔下手中棋子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做事和下棋一样,总要留有余味。”
伍道策起身拱手说:“伍某告辞。”
忠王:“你没问本王为什么,要你今夜就离开九霄楼。”
伍道策:“王爷的旨意伍某不敢乱猜。”
忠王笑着点头说:“本王把你的行踪告诉了卢鹤翎,估计他明天就会找到九霄楼。”
伍道策会意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早就猜出的行踪,定是忠王出卖出去,但没想到忠王会这样直白的告诉他。他更清楚,忠王后面要做的事,他是非亲自出马不可。
成大事的人,做事就是这么光明磊落,连出卖人这种事都说心安理得,仿佛是在做件问心无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