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臣的心突然一冷跟着又是一紧,陡然明白过来。
卢鹤翎大闹九霄楼这事,看来早就是忠王谋划好的一步棋。
忠王故意对卢鹤翎泄露伍道策的藏身地,就是想要卢鹤翎去九霄楼找伍道策报杀父之仇。
他当然也料定,卢鹤翎定然是奈何不了伍道策。
卢鹤翎在九霄楼这一闹就欠下忠王一个人情,无形中也就成了忠王手里的一个棋子,后面也就只能更加依附忠王。
忠王也借此事敲打警告伍道策,叫他以后做事要谨慎,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自以为是。
卢鹤翎是总捕头甘一紫属下,甘一紫负有治下不严之过,顺带着也让甘一紫欠忠王一份人情。
忠王这个一石三鸟之计真的是好精巧,好歹毒。
张仁臣何尝没想到,他自己也是被忠王捏在手里的一枚棋子。
忠王见张仁臣不说话,收回目光,看着他说:“善后的事都安排好没有?”
张仁臣忙小心的低声说:“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过,没留下任何疏漏。”
忠王:“示警的东西也挂上了?”
张仁臣:“温玉如昨夜亲自在观梅阁挂的红灯。”
“真是个能干的女人。”忠王由衷地赞叹道。
张仁臣又小心的问:“王爷,朱总管兄弟怎么安排?”
忠王:“他们是伍道策的人,妥当后自然会去找伍道策,你要安排精细人手去接管那里。”
张仁臣:“人手早就备好,王爷只要吩咐就能展开行动。”
忠王:“要不留痕迹。”
张仁臣:“王爷放心,小人亲自去处理。”
忠王:“市面上有什么动静?”
张仁臣扑通跪下,叩头说:“小人该死,又忘记禀报王爷。”
忠王:“起来起来,不要动动就下跪,男人膝下有黄金。”
张仁臣:“小人谢王爷恩典。”
忠王望着站起身的张仁臣问:“又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张仁臣低头躬身说:“吏部的季郎中,言官闻御史,昨天夜里全都死在家中。”
忠王疑惑地问:“他们年纪都不大,怎么就突然死在家里?”
张仁臣:“这是总捕房对外说的话,实际上他们全都是被人杀死在家里,都是一刀毙命,听说闻御史家还死了个小妾。”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杀御史言官闻大人。”
忠王恼怒地一拍汉白玉桌子,显然十分震怒,恨声说。
张仁臣:“吏部季郎中死的确实有点可惜,就闻御史那张臭嘴,他死了倒也清静。”
忠王厉声说:“大胆,你怎么可以如此胡言乱语。”
张仁臣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郁闷的低下头站在那里,默默咽下这口自找的晦气。
他知道忠王跟闻御史面子上还算过得去,两人心里却早有芥蒂。
张仁臣本想奉迎几句,拍拍忠王的马屁,没承想火候把控的不好,反遭忠王一顿斥责。
忠王看着诚惶诚恐的张仁臣,平静地说:“你去问问王掌柜,看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张仁臣赶紧躬身称是,冷汗已经顺着后脊背在淌。
忠王看着躬身离去的张仁臣,眼中浮动起一阵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