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甘一紫,低声问:“师父,我们就这样干坐着,等着他们对我们动手不成?”
“不然呢?”甘一紫轻描淡写地说。
甘一紫本想把自己跟刑部尚书靳铁浩的对策,说点给竹青听好让他安心。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说的好,不能在竹青心里种下他结党营私的阴影。
他见竹青没说话,又笑着故作轻松地说:“我说的都是最坏的事,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事情或许没有想象的这么糟,也许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竹青知道师父是在宽慰他,也就笑笑。
甘一紫身在朝堂多年都束手无策的事,竹青也只能是笑笑,算是也给师父一个宽慰。
竹青脸上在笑,心里却平添了一份心事,也添了一份不平静,对朝堂更是有了另一番的认识。
竹林。
灯火昏黄。
小七快步走过来,指着刚消失的身影问:“这人是谁?”
王掌柜轻快地说:“主顾。”
小七狐疑地问:“新主顾?”
王掌柜笑着说:“老主顾。”
小七又问:“换人了?”
王掌柜点头说:“换人了。”
“怎么又换人了?”
王掌柜摆手说:“这是他的事,我懒得问。”
小七在卧牛石边坐下,又问:“谈成了?”
王掌柜给自己酒碗倒上酒,并没有喝,而是叹气说:“没谈成。”
小七疑惑地问:“为什么?”
王掌柜又摆手说:“不为什么,我想歇息不想再做了。”
小七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义父,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心话。”
王掌柜长叹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着喝了一大口酒。
小七迟疑地小声问:“目标太扎手,还是银子给的不足?”
王掌柜放下酒碗,冷冰冰地说:“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小七见义父要发火,尴尬的一笑。
他知道自己在组织里的职责,就是按照义父王掌柜的话去做,把事情做好做利索就行。至于生意接不接这些事本不是他问的事,也不应该是他问的事。
王掌柜定定看着小七青春年少的脸,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合作,去杀那些人吗?”
小七的心陡地一跳,不清楚义父怎么会突然说这种事。
这些事也不是小七本该想的事,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这么一问,自然也就只能呆看着义父王掌柜。
王掌柜叹气说:“其实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证明我还不是他们眼中的废物,顺带着赚点养老的银子。”
“谁敢小瞧义父,我现在就去问问他凭什么。”
小七正色地说着,随即又开心的一笑。
王掌柜油腻地一笑,轻声说:“你知道忠王处心积虑的花大把银子,要杀那些人是为什么?”
小七无语的看着王掌柜沧桑油腻的笑脸,心想几天前刚说过忠王是为了谋求兵权,怎么又说起这个无聊的话题。
王掌柜没理会小七脸上有点厌烦的神色,又叹气说:“换过角度想,这也不能说忠王就是个阴毒的人,这事放在谁身上估计也都会如此,因为现在的江山,本来就应该是他忠王的。”
小七的心里陡地一冽,瞪起惊愕的双眼,用惊奇到无以复加的眼神看着王掌柜,连自己手上的酒碗,洒了酒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