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溪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张照片你果然已经看过了,对吧?”
他脸上泛起了苦笑,自嘲道:“她的行李,每次都是我帮着一起收拾的。又不是多隐蔽的藏法,我要是看不出来,岂不是在军校和部队白待了这些年?”
“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那张照片是在姜云姐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那本书她从来没打开看过。就连照片,还是我们发现了以后告诉她,她才知道的。”
她无奈叹气,“你都没跟她求证过,就在那里瞎猜,平白给自己添了这么多年的堵?”
田千里眼睛一亮,又很快暗下来,“我们走的那天,他来送了。云云就是在月台上看见他,才哭的。”
徐雨溪始终认为,这里面有误会。她还想再劝几句,熄灯号却响了起来。
他扯着嘴角,咧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已经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久,我先回去了,谢谢啊。”
目送着人出了门,徐雨溪把他刚才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觉得不对劲。
从她的认知来看,姜云心里是有田千里的。之所以这样纠结,更多是因为怕自己会连累他。
她捅了捅旁边从头到尾没出过声的丈夫,“我真的觉得,是他误会了!”
“也许吧。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开诚布公地交流过,有什么误会都不奇怪。”
苏云谷耸了耸肩膀,觉得这人真是白读了这么多的兵法。一遇到感情,一碰上姜云,脑子就成了糨糊,顶不上半点用。
“要不,我明天看看姜云姐什么状态,想办法探探口风?”
虽说感情的事情,外人不好掺和。可他们现在这个情况,明显靠自己是解决不了的。
夫妻两个,一个比一个憔悴,看着就让人觉得揪心。不过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命运未知的新生命。
好在,不需要她费心思,第二天姜云自己就主动问起了昨晚的事情,“老田昨晚去你们那儿了?”
她昨晚很早就开始犯困,七点多就睡着了。
后来被熄灯号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找水喝,却发现家里只有自己。屋里屋外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
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以前,如果她睡着了,他临时出门,肯定会在床头留个字条。
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她最后正打算去隔壁看看他在不在,人就回来了。
“待了小半个钟吧。田参谋长心情不太好,又放心不下你,不敢走太远,所以就在我家聊了会儿天。”
徐雨溪轻声回答道。一边帮忙把太阳底下晒着的菜干翻面,一边观察她的神情。
“他说的事情,跟我有关?”她偷觑的动作太明显,姜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其实我知道,他最近心里很烦闷、很压抑,只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一直忍着。”
“对!不过他觉得,现在的痛苦和难受都是咎由自取,是他当初趁人之危,逼你结婚的代价。”
“趁人之危,逼我结婚?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徐雨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当初的事情,根本就是她们家强人所难,把自己这个充满不确定的危险因素硬塞给了田家。
而她,明知道这样对田千里不公平,却还是懦弱又自私地选择了接受父母的安排。
更糟糕的是,她占了他妻子的名分,却做得并不称职。
就好像眼下,他其实很喜欢孩子,一直都很渴望能有个孩子,可她却因为对未来的恐惧,害怕再次出事,而迟迟没能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