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女儿和自己一起死了,不就是被自己给逼死的吗?这样的话,去到阴间见了丈夫,他也会记恨自己的,她也没有脸面再见丈夫。
于是母亲搂着彦霖大哭一场,说不想死了,以后再也不提寻死的事情了。
彦霖为了照顾母亲被迫辍学,朝阳林场的场长苏强看她可怜,就让她在食堂干活,算是给了她们母女一条生路。
后来彦霖长大了,虽不很漂亮,却眉眼周正,大脸蛋像熟透的红苹果,招人喜爱。一些林场子弟和周边村屯人家,纷纷托人来提亲。
彦霖说:“我找婆家没啥可挑的,只要对方是个男人,健康就行。”
提亲的人感到不可思议,问她如此降低标准,是不是在彩礼上有什么特殊要求?
彦霖说:“彩礼我一分钱不要,但我有一个硬性条件,就是我要带着母亲出嫁,谁答应我嫁给谁。”
提亲的人家纷纷退避,他们都知道彦霖的母亲瘫痪在床,吃喝拉撒不能自理,有时一天要拉尿在床上20多遍,弄得屋子一股怪味,怎么洗涮、通风,也无法消除这种怪味。
于是直到今年春天她母亲去世,彦霖也没找到婆家。
“你来干什么,我们不认识你!”扈红还记恨彦霖的不好,说话冷冰冰的。
“我,我想参加女子虎豹巡护队。”彦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说话口吃起来。
“想都别想!”扈红不等窦芍药发话,抢先封了口。
“我也不同意!”金美丽的脸突然涨的通红,“你忘了小时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吗?彦霖,你的脸皮咋那么厚呢,咋好意思张口说这话,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金美丽本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此时面对彦霖,她想起小时候被彦霖和她哥哥欺负最多,侮辱也最大,就说出了平生第一句狠话。
彦霖自知自己的“罪过”“罄竹难书”,其实昨晚她一晚上都没睡觉,她为此而矛盾、斗争了一个晚上。她清楚,即使自己厚着脸皮去哀求窦芍药,她也不会答应自己的。
她的脑海像电影屏幕,小时候对她们的伤害、侮辱,一幕幕闪现出来,彦霖感到特别后悔,那时还小,不懂事,又特别顽劣,就对窦芍药和金美丽、扈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些年来,彦霖受到上天的惩罚,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尝尽了苦果。
她成了同学们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对象,成了人人躲避的恶人。小时候跟着哥哥混,不觉得有多孤单、寂寥,可上中学后她被彻底地被孤立,没有一个同学跟她说话、玩耍。
在食堂吃饭,同学们都自愿组合在一起,你买这个菜,我买那个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几个菜凑起来,就能品尝到各种菜肴。
可是彦霖却孤零零地一个人打饭,一个人坐在一角吃饭,当然她也就只能吃一个菜了。
毕业这么多年,同学们每年都搞同学聚会,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照相、聚餐、话聊,热闹又充满了回忆的甜蜜。可是没人想到她,更没人通知她参加。
彦霖感觉被世界孤立了,抛弃了,她为此而痛苦、难过,伤心欲绝。
听到金美丽的数落,彦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对不起,金美丽,我以前对你做过那么多错事,甚至侮辱了你,我,我现在特别后悔,真的,我特别后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