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微笑道:“果真适合晚晚。”
虞听晚怔住了,“这不是博平侯送给你的么?”
裴执嘴角笑意更深,大昭寺求来的东西,纵使再灵验,他哪里能戴。
“佛祖不会保佑我,但希望他保佑你。”
虞听晚和他不一样,手上没沾过血。
他想起关雎院那个叫如意的婢女,心想倘若佛祖不保佑晚晚,说明神佛眼瞎心盲,他火烧寺庙没错。
倘若这佛珠真像裴景吹的那么有用,他就给大昭寺的佛像重塑金身。
外头传来裴景求见的声音,他大声道:“长兄,我能进去么?”
虞听晚连忙把手抽出来,和裴执保持距离。
裴景进来时,瞄到长嫂手上那串佛珠,也没不高兴。
他长兄不信这些,佛珠能被收下,他已经心满意足。
反正都是裴家人,珠子在长嫂手上也一样。
裴景没忘了要和魏王求什么,轻咳两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长兄,我想求你赐个婚。”
裴执沉默片刻,“就这点小事?”
“有点麻烦。”裴景皱眉,想了想措辞,“是我在幽州养的外室,原是奴籍,我想等来年……来年分封宗亲后,让她做侧妃。”
他和魏王一母所出,明年该获封亲王,而亲王侧妃要上玉牒。
若不靠赐婚,恐怕弹劾的折子就能把他淹死。
原本端坐的魏王忽然握住身侧女子的手,脸色泛青,他还当裴景是求什么正经赐婚。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让晚晚在旁边听着。
他声音沁着凉意,“你如今尚未娶妻,便养外室,成何体统。”
“曾有御史弹劾你举止不检,被孤按下了。”裴执淡淡扫了他一眼。
“长兄,我在幽州洁身自好。”裴景说完自己都顿了下,硬着头皮道:“先前抄昌黎郡守家时,那个狗——郡守见活不成了,要将家中歌姬都杀了陪葬,我看有个姑娘才十四五岁,实在可怜。”
“依你所言,是恻隐之心。”裴执越发冷漠,“孤若不答应,倒是不留情面。”
“长兄,我只是养着她,也就每月十五的白日里见她一次。”
“那么多歌姬,你可怜了几个?”裴执觉得博平侯连撒谎也漏洞百出,“因为可怜,就来求侧妃的位置,孤怎不知你这样心善。”
裴景脸色发白,他只可怜那一个,因为她长得像徐明月。
但这话不能说,他刚回京便听闻裴姝找了徐明月的麻烦,气势汹汹去质问,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裴姝没说为什么,只道徐明月惹怒了长兄,他只好偃旗息鼓。
裴景干脆跪在地上,“长兄,真的只这一个,她长得像我心上人。”
这下,连虞听晚也抬头,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博平侯。
裴执终于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如凝霜雪,语气却平淡,似乎极其失望。
“站起来,和孤去外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