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多了,就成了苦的。”
“我没放那么多糖。”
白归一似有感而发,“你说,爱多了又会成什么?”
“你就是心思重,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该心宽一些。”
白归一兀自回答,“爱多了,便成恨了。”
又过了两日,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白鹭洲。
兰重楼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白归一看到他点了点头,“兰宗主。”
兰重楼颔首,“车马劳顿,身体还吃得消吗?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
白归一强颜欢笑,被福兮扶着去了。
兰重楼与兰重火也一道往里面走去,他看着白归一的背影问,“他最近的药瘾可曾复发?”
“这倒是没有。”
“可我怎么看起来这人比离开前状态还差?”
“有吗?没有吧。我看在潇湘的时候挺正常的。”
兰重火的话刚落地,福兮就一脸慌张跑了过来,“二公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我好得很。”
“是三公子。”
“他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兰重楼却道,“快走,边走边说。”
几人急忙赶了过去。
福兮边走边回禀,“三公子刚才吐血了,现在已经昏了过去——”
兰重火哪里还敢听下去,早就飞奔而去。
赶到的时候,白归一当真已经昏迷不醒,大片血迹晕染在衣襟上,地上也有。嘴唇更是一片鲜红,看的人心惊肉跳。
兰重火将他从一个照看的弟子怀中将他接过来,轻轻拍打着脸,呼唤他的意识,却呼之不应。
兰重楼也赶了过来,看情况这般严重,也不敢多问,立刻握住手腕切了脉,然后问福兮他的病况。
“这半个月以来,三公子一直没有好好吃饭——”
“我不是都看着他吃了吗?”
“可是很多次你走了以后他都偷偷吐了。”
“你怎么不早说?!”
兰重楼冷脸呵斥,“兰宣你闭嘴,让福兮好好说。”
“我看他当真是肠胃难受。他很多次也说饿,强迫自己吃东西,可是吃下去不久,就肚子疼得厉害,更难受的厉害,然后就会吐。
“最初的时候还能喝点儿清汤,后来喝水都吐,翻天覆地的吐,先是吐胃液,然后又吐胆汁——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吐过一次血。只是没有这般严重——”
“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好歹喝了几口鱼汤。”
兰重楼仔细看了看他衣襟上的血迹,血迹呈喷溅状,里面还有胃液,于是道,“考虑是肠胃溃疡造成的大出血。”
兰重火没有再听下去,抱着他回到了兰苑。
兰重楼在路上又详细过问了病情,然后开了方子,让福兮抓药去了。
兰重火给他换下脏的衣服,这才敢给他切脉。
“脉象当真不好,又弱又沉。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
越说越愧疚。若是自己每天给他诊脉,断然不会让病耽搁到了今天。
“望闻问切,我看你是半点儿不精。”
“我本来就不想学医,不是你逼着谁想学这个。”
“那他呢?这病一看就是拖了时日的,不消提脉象明显,脸色都不对,你就看不出来?”
“他最近不都这样吗?我以为还是戒药以后的后遗症。”
“那你说,他都什么病症?”
“经常做噩梦,不思饮食——”
“多梦,少眠。食欲不振,精神委顿,浑身乏力,虚汗不止,畏寒,耳鸣,幻听——”
“这么多?”
“我还听福兮说,他现在尝不出味道。”
兰重火突然想起来那一日,自己第一次做饭,兰重楼一尝就知道味道不对,白归一被自己喂着喝了好几口,竟然一字不吭。
当时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现在听了兰重楼的话,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失去了味觉。
由此,愧疚感更深了,也对他多了几分埋怨。
兰重楼开始为他针灸。
停了好大一会儿,兰重火鼓起勇气问,“可是病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