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恨我自己。”
蓦地,泪如雨下。
钟离阳心疼不已,一夜温情低语,直至四更天。
月亮斜斜淡去。
钟离阳搂着楼月央侧躺着,用手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楼月央早已昏睡过去,脸上还带着一抹粉红。
钟离阳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喜欢得紧,眼底满是不舍。
“我现在是念力化身,做了这事之后撑不过天亮就会彻底消失。
你在这乖乖等着我,我带你回家。”
楼月央睫毛颤了颤,嘴巴咕哝了下,像是回应他。
钟离阳笑了下,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而后,身体化作虚无。
过了许久,稀薄的阳光透过琉璃窗照进房内,楼月央幽幽醒转。
她愣了好大一会,手撑着坐起身,掌心传来刺痛,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脸上微微发烫。
入目是满床的泥泞狼藉。
身上有淡淡痕迹,是那人还微微收了力的杰作。
脚腕上还系着红绳,楼月央默默解下,昨晚的红色婚服已经破破烂烂。
她找到龙锦拿来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穿戴好,抬脚走到屋外。
禁域里与外界无异,只是略有些阴郁。
不知何处在冒着黑森森的瘴气,慢慢围得屋前一片阴影。
楼月央看着还在增多的魔瘴,皱眉转身回了房间之内。
魔瘴无形无味,但若一直吸入,会慢慢毒发而死,死得时候极为痛苦。
这禁域是魔瘴的来源,向来月圆释放魔瘴,月缺时闭合休息。
不知这次为何过了月圆之夜还继续着释放瘴气。
楼月央心知不妙,她盘腿坐在床上,缓缓吐纳,用法术将瘴气隔离在外。
一天一夜,楼月央水米未尽,瘴气却已经弥漫到屋内了。
楼月央一呼一吸间都觉得难受。
但她用魂识探遍禁域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通往外界的出口。
可以说整个禁域固若金汤,一丝裂纹都没有。
怪不得宁坤虽然人胆子小,但却敢三番四次跟钟离阳叫板。
如果他躲进这个禁域,任凭钟离阳再怎么想杀他,也无从找起他。
为今之计,就是怎么和外面取得联络。
可宁坤和钟离阳都出去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有折返回来的迹象,说明这禁域真的是闭合时神鬼莫入。
只是宁坤既然把这禁域当做自己的保命符,就应该有在月缺时分打开的手段。
可现在他也是毫无音讯。
楼月央憋气实在是憋得难受,就提着剑出了房间,在混沌一片的外围乱砍一气,除了挥动了瘴气流动再无任何作用。
瘴气越来越重,她心口憋闷得疼,肺腑里像是着了火,烧得她全身都在颤抖。
看来今天是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死倒不可怕,只是有些事,她真的很想问问无尘,问问镜歌。
只是可惜,她大概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倚着墙缓缓滑坐在地,手无力地垂下来。
蓦地,命悬一线间,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东西,于是她挣扎着往房间走去。
就是死,也不应该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