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阳脸上突然有些烧。
她年岁并不久远,可每次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他总能想到小时候的月亮。
明明明月是前身,回头成一笑,清冷几千春。
他晚间并未饮酒,此刻却有些醉了。
楼月央对他的亲近并没有太过排斥,半推半就间,钟离阳行事愈发大胆。
楼月央这次没有拒绝他。
一船清梦压星河,夜晚的云彩摇摇晃晃,藕花深处涟漪晕开,寂静却又是最迷人的诗歌。
半夜,水波初定,钟离阳给楼月央掖了被角,转身走出船篷。
蔺行正在岸边等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楼月央睡得沉,便没有惊动她,径直到了蔺行身边。
“大人,那秃驴又来了。”
钟离阳眸子眯了眯,自他下令杀了那些龙鱼之后,便有许多人知道他为了楼月央妥协至此。
想来,也有许多人坐不住了。
前些日子,花逸再次来找楼月央,被西门卓尔打得没有丝毫反手之力,败走化灵城。
这次,换这小和尚了。
钟离阳并不算讨厌无尘,甚至可以说有些感激他。
若不是他执意为了火神传承救下楼月央,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爱的女人原来也对他用情甚深。
但他却始终有些吃味,这秃厮对楼月央也未免太好了点。
“让他的老相好去会会他。”他沉声吩咐蔺行。
蔺行略一思索:“大人是说魇生大人?”
钟离阳颔首。
蔺行闪身退下,钟离阳回了船上。
船不大,里面也只能将将容纳下他二人,他脱了鞋,窝在楼月央身旁。
身下铺了绵软厚实的棉被,身旁是他心尖上的人儿,钟离阳的心在这一刻,也软得不像话。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伸手隔空取物,那次卓尔相送的赤髓玉已经被工匠打造完成。
玉被分散,镶嵌在金项圈上,流光溢彩,衬得她脖子越发纤细。
他喉头动了动,刚刚并没有得到满足的邪火再次冒出来。
他低头,在她脸颊上又印下一吻,项圈中间垂下的金锁忽而翻转过来。
上面印着的长命二字像刀一样扎进了他心里。
一瞬间,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发颤。
一个想法突然在他心里冒出来,比复活族人这一念想更为疯狂。
虽然疯狂,他却在一念之间便决意去实现它。
“等一切尘埃落定,等再无能威胁你我的人时,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他刮了刮楼月央的鼻头,满眼缱绻。
夜里睡得迟,到他们醒时,太阳早已高高挂起。
钟离阳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让你看到日出。”
楼月央看着满船狼藉有些脸热:“我们回去吧。”
钟离阳拉起她,两人刚到岸上,蔺行急匆匆过来,满脸不敢置信。
钟离阳皱眉道:“怎么了?”
魇生没拖住那和尚?那他怎么还没过来啰嗦?
“魇生大人和他一起出了浮雪宫,至今未见回来,但她刚刚飞书过来,说已得手。”
钟离阳也有些惊讶:“得手?杀了还是睡了?”
“睡了睡了,还说明年会生一个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