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窈干脆找到火折子点燃房间内的蜡烛，室内终于明亮起来，她一转身，就看见顾清无一双黑色的眸子仅仅盯着自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四下看了一圈，在桌子上看到了药碗。

药汁黑乎乎的静置在那，看上去已经放了挺长时间，摸上去冰凉的触感证明了这一点。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给你把药热一下。”

宋知窈端起托盘准备离开，顾清无的手却拦在路中央。

因为生病，他眼睛此刻泛着水润润的光，看起来比平日里脆弱了不少，不像平日那般高不可攀。

宋知窈问：“怎么了？”

顾清无不说话。

宋知窈打算绕开他，顾清无又拦在她身前。

忍无可忍，宋知窈瞪着眼前人，“你到底要怎么样？”

顾清无视线扫过面前的药碗，抿了抿唇，“你不能走。”

顾清无仍是不允。

宋知窈只好放下，“那我找人帮你热一下药。”

任凭宋知窈怎么说，顾清无就是拦在宋知窈身前，不打算让她离开，也不允许宋知窈找人来。

生了病的人怎么如此难缠？

宋知窈将顾清无扶到床边，“那你闭上眼睛，睡一会。”

顾清无直勾勾盯着宋知窈看，又时不时地瞥向被放在桌子上的药碗。

宋知窈道：“你想喝了药再睡？”

顾清无不说想还是不想，宋知窈将药碗端了过来，递到顾清无面前，凉的也能喝，总比不喝好。

顾清无抿着唇，盯着宋知窈目不转睛的看。

“凉。”

宋知窈额头青筋跳起，“那我找人给你惹惹。”

顾清无又是那副不允许她离开的样子。

宋知窈干脆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喂我。”

宋知窈递过去的勺子被顾清无躲开了，他说，“凉。”眼底还带着几分哀怨，像是宋知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

她不喂了！

对上顾清无难得脆弱一次的面容，宋知窈的心又软了下来，“喝药吧。”

顾清无不说话。

半晌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嘴。

他说话时有气无力的，“上次你生病时，我就是这么给你喂的。”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宋知窈也能听出来意思：我是这么喂的你，所以你今天也得这么喂我。

难怪又是嫌凉又不肯让她将药加热一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宋知窈觉得好气又好笑。

既然你这么要求，那我就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