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里的生活比在宫里自在惬意,赵昀不用日日上朝,每三日会与朝臣议事,政务上做的最多就是每日的奏折,每日少说也要批阅两个时辰左右,余下的时间会留在霁月清风陪皇后、璟晔,陆暄仪也时常带着璟晔、文茵一起到德涵九洲。
留宿是极少的,孩子们过来玩儿、用膳,陆暄仪和赵昀时不时陪着孩子们玩耍,读书,日子也是流水般地过了一个月。
时间来到六月中旬,恭嫔的月事迟了五日,太医只道是脉象浅,加上恭嫔也并没有初初有孕时的其他表现,譬如孕吐嗜睡这些,一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喜脉,只说再过十日半月再来看一次。
来行宫这一个半月里,赵昀除了留在霁月清风的时间最多,也就是良淑仪、葛宝林侍寝的时候多,往下就是丽贵嫔,舒贵人这一年多来也就侍寝了两三次,人倒是本分。
恭嫔在行宫里也就侍寝了一次,上一回侍寝是四月底,如果真是有了孩子就是在行宫里怀上的。
又过了四日,恭嫔还未确定是否有孕,良淑仪倒是先确诊了有孕,赵昀很是高兴,又赏赐了良淑仪不少东西。当晚,赵昀陪着良淑仪用了晚膳后离去,良淑仪嘴边妩媚地笑渐渐褪去后,回身的一瞬,已然换上了漠然而又带着几分决绝地表情,冷冷吩咐身边的宫女:“那些东西都处理了罢。”
当晚赵昀去了霁月清风,待璟晔睡下后,赵昀在陆暄仪耳边笑道:“六日后朕带你去个地方。”
六日后是什么日子,陆暄仪当然知道,只是这几年赵昀都是预备的丰厚的赏赐,并没有其他的安排。赵昀不说,陆暄仪也没有挑破,只是在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期待的种子。
翌日一早,陆暄仪带着璟晔和文茵玩了一会儿,就见蒋畴来回话:“娘娘,周夫人这一月多入宫有五次了,昨日一早还领了一个张家的姑娘入宫,直到陪着太后用了午膳才出宫。”
“张家的姑娘?”陆暄仪若有所思。
“承德十四年的重阳,太后宣了几位张家人入宫觐见,”蒋畴适时提醒:“有一位适龄的张家姑娘前年就已成婚了,昨日入宫的是另一位,听说四月份已经搬到了圣都居住,太后还打发人去看过两三回,这位张家姑娘再有两月便要及笄了。”
陆暄仪点头,心中有了数。还能为谁预备,自然是给皇帝预备的。
这天下午,陆暄仪还听闻了一桩事,颖昭容的父亲、在广州做了十多年的知州被调任为正四品的奉天府丞。比起官阶来,是直接调回了圣都附近更引人多思。
颖昭容的父亲也确实在南方为官多年,即使是熬资历,此次调任回圣都,也是理所应当,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太后进来频繁见娘家人,倒也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二十六日一清早,流影刚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泥土味就迎面扑来,晨风徐徐吹进来,院子里的草木亦在晨光爱抚的照耀下苏醒了。赵昀多睡了小半时辰,临起身时对陆暄仪道:“朕忙完就回来接你。”
陆暄仪猜到赵昀今日是要带她出宫的,四年前的今日,是她和赵昀大婚的日子。
陆暄仪嘴角漾笑,乖巧地嗯了一声。
整理好衣裳,赵昀要出殿门时,不忘回头叮嘱:“寻常夫妇出门就好。”
既然是寻常,那就寻常罢。
陆暄仪陪着璟晔用了早膳,玩耍了一个时辰,就把雪时留在霁月清风,叮嘱她今日和乳母一起好好照顾璟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