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仪躺下后,流影又为她掖好被子,陆暄仪想了想:“请罢,不过这事儿也不必多言,要紧的是待陛下回来后也不要急着说。”
“是,娘娘,奴婢明白了。”流影浅浅含笑,她当然明白陆暄仪的意思,操持后宫是皇后的分内事,但这样的分内事如何跟皇帝说,什么时候说,都是关窍。
陆暄仪是又困又乏,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睡也睡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当陆暄仪醒了唤流影问时辰时,竟已经是申时正都过了。陆暄仪又躺了一刻钟,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流影与雪时一边伺候着陆暄仪起身更衣,一边听流影说着下午审问的结果。
“制作和经手胭脂水粉的几名宫人起先也不肯开口,后来用了刑也都肯说了。有两人招供,大约是四个月前,有一个个子高挑的宫女找到他们,给了他们银票,一人两百。她们也不过只见了这宫女两次,两次的时间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宫女也一直带着帷帽,声音也听不出不对,也想不起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来。他们的家人也收过银票,但银票都已经早早地送出宫,要查也颇费功夫。另则,红窗那边搜出来的金叶子也还在查,只怕也是需要功夫。就目前得到的线索和证据,纯贵人身边的宫人都正常。”
“我知道了,”陆暄仪点头:“纯贵人的身边的人先看押着,若最后查明确实无辜,那就一人赏三十板子,逐出宫去。至于常宝林身边的人,也先看押着,也无辜的话便罚半年的俸银,以后也不许在宫里伺候了。”
“是,”流影道:“小厨房刚把燕窝熬好,您先起来喝一点,奴婢再请崔大人进来。”
陆暄仪点头,又问:“璟晔在做什么?”
雪时道:“公主起身都快一个时辰了,刚起身一会儿五公主就与娜仁托娅公主一块儿过来了,正一起听乳母念故事书呢。”
陆暄仪就放心了。睡了这一觉,喝过燕窝,陆暄仪的精神补回来不少,催院判仔细把过脉,倒是没有问题。
崔院判还没出凤仪宫,太后身边的钟嬷嬷就过来请安了。
“听闻娘娘在朝晖宫忙碌了一上午,太后特命奴婢来给娘娘请安,还为娘娘带了一些补品和一块玉镯,给娘娘压惊。”
“母后费心了,还望嬷嬷向太后道谢。”陆暄仪起身接过,又递给身边的流影。
“太后还让奴婢转告娘娘,娘娘如今怀着身孕,是大宸最为金贵的要紧事,后面的事就由宫正司代劳,还望娘娘保重身体。”
“如此,便多谢母后了。”
钟嬷嬷郑重答应下,又去看了看璟晔和文茵,才回慈寿宫复命。
其实查到这里,陆暄仪本也就没有要再亲身追查的意思,后面的事就全看慎刑司和宫正司的手段了。
文茵留下和璟晔一起用的晚膳,璟晔想和文茵多玩耍,当夜也就留下了,娜仁托娅也一起留下,不过文茵和璟晔是同在南偏殿中安睡的,娜仁托娅是在另一处偏殿。
翌日早上,陆暄仪睡醒起身还在梳洗时,蒋畴就把最新的消息禀明了:“启禀娘娘,宫正司连夜追查金叶子的线索,已经初步查到这两枚金叶子是十五年前先太皇太后六十寿诞时所制作的一批,许多官员家里都得到了同样的金叶子赏赐,进一步的情形还在追查,但因时间太过久远,恐要颇费周折了。还有,制作脂粉的两个宫人都在天明前熬不住刑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