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低估了她对您的信任。”
又一次握住茶盏的夜秋离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点笑意。但似乎更像是自嘲:“二十多年的筹划,我不想毁在一句信任之上。”
“如果再少五年,我们的年岁相差便不会那么大了。”玄开口,意有所指。
“玄,这与此无关。”
话音落下,夜秋离只是淡漠的开口。
“您还真是薄情寡义呢,一心只想着大业,是不是我如果没有价值,也不会站在这里?”女子垂眸,语气并无波动。
听闻此言,夜秋离在今夜第一次转过了头,去看不远处的女子,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眸中映出女子的身影:“我从没有强留你在我身边。”
“对,是我心甘情愿。”玄开口,冷冷撇下一句起身,走到门边停下。
“如何交易?”
“看你心意就好,今夜来此一趟,虽然和料想有差别,但已经足够了。”
夜秋离开口,玄未曾回应,推门出了“贰”号间。
夜秋离看着其离开的身影,缓缓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落在了茶盏之中漂泊的那一片翠叶之上。
……
“叁”号间中。
濮阳轻礼垂眸接过沈昭明递过的茶杯,细细盘算着关于后面事情的具体部署,此时屋外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屋内二人相视一眼,同时觉得应该是想要来此购买关于太妃身边管事女官行踪消息的第三者。
“请进。”沈昭明开口。
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缓缓推门而入,整个身影都藏在一件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具体身形,脸上带着一张白色面具,面具之上画了凤凰于飞,周身散发着淡淡隐秘且华丽的气质。
女子停在二人面前,未曾靠近选了一张椅子坐下,从长袖之中拿出了一张信封,纤细的两根手指夹住信封,食指与中指之间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因为习武磨出的茧子。
“两位便是消息的买家?”女子开口,道明了身份,她是消息的交易者。
坐在椅子上,女子推过了手中的信封:“这里是关于那位管事女官在入宫前的背景,两位可以先行看一下,之后再做具体交易的决定。”
话音落下,濮阳轻礼抬头,沈昭明坐在对席拿过了信封,却只是平淡开口,看向黑衣蒙面的女子:“我和这位姑娘并非一路人。”
“我只是负责交易,是否一路人,与小女子无关。”
女子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
二人并未多言,信封拆开,是一张简单写了身份背景的纸张。
吕荣,女,京城西城人士,十一岁时为奴,母亲早逝,父亲曾在翰林院就任,结发妻子去后并未续弦,膝下只有吕荣一女,幼时做男儿培养,熟读诗书,聪慧过人。四十年前吕荣父亲病逝,家道中落,年幼的吕荣在皇城之中举目无亲,父亲逝后,家中遭遇劫匪,钱财被抢劫一空,无钱报官,当时年仅九岁的吕荣便被迫在皇城之中一人漂泊,因为美貌被人绑架,卖掉了奴贩手中,后来被外出的郡国公府的杜小姐看中带回了郡国公府,杜小姐十七岁时入宫为妃,吕荣一同随其入宫,因为聪慧受杜小姐重用,一任升为了掌事女官,直至两个月前因为疏忽,被驱逐出宫。
而郡国公府的杜小姐,便是如今的“宜”封号的太妃。
沈昭明目光扫过一下,将纸张放下,推给了濮阳轻礼。